第931章 原来一直在默默跟踪着她

汪竹君洗了澡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见夏应清已经坐在卧室的沙发里等待了。

两个人已经上了年纪，且刚刚相见，也没有年轻人那方面的激情，就像久违的亲人一般，只想共处一室互诉衷肠而已……

“你……没有跟皎皎聊了吗？”

汪竹君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对他说到，“我现在跟皎皎关系很好，情同姐妹，我跟她提了一下，打算让悠然和沈醉尽快办婚礼，到时候我们以父母的身份一起出席………对了，你们刚才商量的怎么样了？”

“她已经走了。”

夏应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略带苦笑的问，“你急着让他们办婚礼，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的病情了…？”

汪竹君一下愣住，“……”

“虽然皎皎没说，但是，我也能猜到，”夏应清仍旧苦笑的，“她应该是跟你透露了我的身体状况……其实你们也不必瞒着我，我早就知道了……我本来以为至死都见不到你了，看来，上天还是垂怜我，愿意把你召唤回来跟我道别——”

“不要说了！”

汪竹君听到道别两个字就心如刀绞，捂着嘴差点又哭出声来，她忍不住再次拥住了他，“别再说这些话……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我当初不会不告而别，是我害了你……你放心吧，我现在会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了，我只想好好陪着你……”

两人在一起几十年了，那些年里，都是他在追，她在逃；

他热情似火，她忽冷忽热；

逃了几十年的她，从说过这么主动又深情的话……

所以夏应清这一刻也有些老泪纵横，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汪竹君现在就拿他当个晚期病人一般，在一番情绪波动好之后，又扶着他的手让他坐了下来。

为了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些，不要被他的病情搞得太凝重，汪竹君转移话题的问他，“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年都去过哪里吗？”

夏应清久久的凝视着她，笑了笑，“我当然知道。”

随即，他就把她去过的一些地方一一说了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汪竹君震惊的问。

“因为，”夏应清正式坦白道，“我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初，就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最近的时候，我距离你只有500米……”

汪竹君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

“你走之后，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你，我自己也去过很多你可能去的地方，后来，我雇了几个类似私家侦探的专业人士帮我寻找……用了所有能用的方式，我在一年后就找到你的位置……”

“当时，在那个山脚下，我藏在车子里，距离你很近很近……我默默观察了你好几天，看到你那么惬意的享受着旅行创作的日子，就没有打扰你，”

“后来，我回到了家，没有把你的行踪告诉任何人，连沈醉也没告诉，并且在警方那里撤了案，让他们不再找你……”

“之所以决定不打扰你，其实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当时的肺部病理切片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说我到了中晚期，乐观点的话可以坚持两年……”

汪竹君听到这里，不知不觉，又是泪如泉涌，“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至少，我知道了我可以跟你回家，多陪你一段时日……”

“因为我太了解你，知道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

夏应清叹声道，“我的自私害了你一辈子，也害了沈醉，你只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治愈心头的创伤，你已经做好了此生跟我不再见的准备……我也正好如你所愿，至少，你没回家的日子，以为我一直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汪竹君越听越心痛……

“所以，后面我遇到的老潘，其实是你安排的？”她哽咽着问。

“嗯。”

夏应清坦白道，“我找到你的行踪后，就一直派人在暗处跟踪你，老潘就是我专门找的‘眼线’，他可以一直在明处跟你保持联络，也顺带把家里一些信息传达给你。”

“那两个学生，子扬和菲菲，也是你安排的？”

“是。我让老潘在艺术学院招聘的一对热爱绘画的小情侣，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以学画的名义跟着你，保护你……能得到你这个‘汪大师’手把手的真传，这是两个年轻人的荣幸。”

汪竹君已经动容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应清又告诉她，“你这几年的画，包括你寄给我的，还有老潘收购的，我都一一给你存放了起来，准备好好策划一下，给你开个盛大的画展……”

“谢谢。”汪竹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她不是在乎这个画展，而是想到这个男人‘时日不多’，还有没有时间精力办画展都不一定，她又想到，这辈子跟他之间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完，很多愿望都没有实现，更感到心如刀割……

“我当然可以做到。”夏应清却表现的很积极，脸孔都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见到她之前，那‘死水微澜’的状态了。

“听说，你跟乐盈离婚了？”汪竹君问。

“早就离了。”他语气十分轻松，“她后来也很快有了新的恋情，好像已经再婚了，不管怎样，祝她过得好吧，毕竟是孩子们的母亲。”

汪竹君点头，“……”

夏应清这时又沉默了半晌，随之，又深刻的凝视着她，“阿君，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爱不爱我？”他沉声道。

“……”汪竹君心头一痛，“嗯。”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任何的闪躲和逃避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一直很爱很爱你，如果对你没有感情，我怎么可能生下沈醉……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但是请你知道，这些年不管我做过什么决定，不管是逃避你，还是送走孩子，亦或是改嫁，还有对你的孩子视如己出，都是因为爱你，不让你离婚，也是因为爱你，消失的这三年，更是因为爱你……”

夏应清听得激动落泪，一伸手紧紧的拥住了她，“谢谢……阿君，谢谢你爱我，看来，我以前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去领证结婚吧，”他看着她，几分伤感几分期许的说到，“不要让我有遗憾，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一个名分。答应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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