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没差别
苏辛夷说到这，却不往下说了，转而提出问题。
“你是为父报仇，还是想要夺发北羌的政权？”
司漠原倒也没有避讳：“有差别吗？”
苏辛夷想了想，摇头：“还真没差别。”
为父报仇，就要夺了对方权柄，夺了对方的权柄不就为父报仇了？
“所以，辛夷觉得为兄的提议如何？”
苏辛想直接摇头：“不如何，我当惯了野草，你让我当花盆里的花我怪不习惯的。”
她话说完，司漠原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看起来竟有些悲伤。
“辛夷，不要让我逼你，我不想那么做。”
“多谢兄长怜爱，那便不要逼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
司漠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座山在你手中也不过是烫手的山芋，增城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你想一下，若是让别人知道宝藏的关键在你手中，后果会如何？”
“不如何，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端靖侯府的老太君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现在知道了，我没错得没有也挺好。”
司漠原却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有：“你母亲早早将从娘家带到苏家的老仆打出走，为的就是守住秘密，我不相信她什么都没跟你说。”
苏辛夷：“你相信不相信与我何干？”
司漠原一愣，他突然发现，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和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
他性格的本质是掠夺，既然已经摊开了牌，他就不会问她愿意不愿意，反正他有的是法子让她说实话。
可是他却直觉本能地想把她拉到自己这一边，让她同自己站在一处。
他似乎忘了，从开始她就将他当成了敌人，甚至想要杀了他！
司漠原被自己最近不合理的行为惊到，一时间没说话。
苏辛夷趁机离开。
她一回到房间，并没有多作停留，直接打开窗户，那里竟早就架着一张梯子，她顺着梯子爬下去，小泥球早就等在了那里。
“你怎么那么慢，我以为你不去了呢。”
苏辛夷：“刚才在应付一个特别难缠的家伙，一时间脱不开身。”
小泥球没有懵懵懂懂地点头，刚要问她哪个难缠的家伙，就听她问：“对了，今天宝藏的传闻有什么新进展吗？”
她不敢肯定增城的宝藏就是她手里掌握的的那个，但司漠原态度大转变，她感觉还是与最近的传闻有关系。
不然他为什么会一听到这里有传闻，就马不停蹄，连身上的毒都不顾地就来了？
小泥球点头：“当然有，就在刚才我回去时，听雷爷的人说，宝藏就是旧宫的周围，现在很多人都在旧宫那里寻找呢。”
苏辛夷眼睛闪了闪，她终于明白司漠原为什么着急了。
那首诗他自然也是记得的，很可能司四提前来到增城，便已经注意到牙婆婆住的那个大宅废墟。
刚来时，城中的这些人目标还在旧宫里，他还不急。
但现在，这些人的目标已经转移到四周，早晚会注意到牙婆婆所在的地方。
但这一切依然不过是猜测。
那两句似是而非的诗，并不能直接证明，牙婆婆住的地方就是那个“故乡”。
但是她记得刚才回客栈时，掌柜的对司原说的一句话——
我小时候倒是见过，不过一场地动，什么都没啦，可惜啊。
牙婆婆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她年纪比掌柜的大，人也有些神经质，记忆力似乎不太好。
掌柜的到底和司漠原说什么没了，什么可惜呢？
“这些人好傻，旧宫和旧宫四周，我从小就在那玩，连个铜板都没捡到过，还宝藏呢，破烂儿全次少，全被牙婆捡回家了。”
苏辛夷没说话，她还在想司漠原的话。
他说是一座矿山，可旧宫四周没有矿山，如果他没搞错，她身上的秘密应该是这座矿山所在的位置。
永朝皇帝留下来的多半是一张地图。
可是端靖侯府的老太君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呢？她又不是北羌回来的。
然而，现在人已经不在了，这可能将成为永远的谜了。
“姐姐？姐姐？”小泥球的声音换回了她的思绪。“
“姐姐，你让我送的东西我已经给杨大海送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辛夷：“我们先到地方等他。”
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集中在旧宫遗址的四周，想来司漠原是急了。
所以，才突然和她摊牌。
而且，阿东去过牙婆婆那里，他也知道那两句诗，甚至可能在司四提前来到这里时，他已经注意到牙婆婆住的地方。
所以，在她昨天突然闯入那里时，他立刻便与她摊牌。
“去那里做什么？我们要严刑逼问吗？那我去找几个弟兄帮我们……”
小泥球在一旁跃跃欲试，被苏辛夷按头压下。
“又不打架，找什么弟兄，等下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好嘞，我听姐姐的。”
*
增城没有官府，便不可能有宵禁。
这里的晚上比起白天更加热闹。
但再热闹的地方也有静得如同鬼街的地方。
杨大海独自走在这又黑又长的深巷中。
傍晚时，他收到一封信，当时信上的污毛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他亲眼看到的事情还有假不成，肯定是有人想要借机诈他。
他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内心对雷爷的恐惧，让他无法安心，最后还是来了。
他杀了很多人，自然是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可走在这幽黑长长的暗巷中，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全身发颤。
“雷爷？雷爷？我来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他对着漆黑的巷子前面，轻声喊道。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以及穿堂而过的夏风。
杨大海脚步停下来，不再往深走。
“雷爷？您要是回来了，我们便出去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试探。
然而，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刚才还微微耸着右肩膀慢慢提了起来，声音也慢慢变得有底气：“阁下是何方神圣，在此装神弄鬼是何意？”
他话刚说完，巷子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那声音响若惊雷，带夹着几丝嘶哑 ，极为有特色。
听到这声音，杨大海脸色蓦地一白，整个人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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