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见者有份
司四现在门口许久，没敢敲门。
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要先说哪个消息可以让主人不那么生气。
可是左想又想，都想不出个好方案。
先说不好的消息，主人已经生气，按他的脾气，就算让他明天就成北羌王，他也不会高兴。
如果先说好消息，那这个好消息就是白送，因为最后主人还是不会高兴。
他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就是不敢进去，直到里面传出司漠原的声音：“你还要站在门口多久？”
司四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以壮士赴死的悲壮心情推门而入。
屋里，司漠原想在看增城的堪舆图，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人没死？”
司四默了默，只好点头。
司漠原：“也不奇怪，增城虽小而乱，却也是卧虎藏龙之地，只是没想到让他这么走运遇上了。”
司漠原将堪舆图放到桌上，司四看到上面记载的是增城的风水布局，而且还是前朝的版本。
“主人，属下应该知道您要找的东西在哪了。”
司漠原抬头，似乎意外。
于是，司四将他在老刀家屋顶听到的内容告诉了司漠原。
司漠原微微微微掀了掀眼皮：“所以你是指望着辛夷会亲自把东西给我送来？”
司四赶紧摇头：“属下已经派人将那里围住，就……就等着您的命令！”
司漠原又垂下了眼皮：“她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吧？什么反应？”
司四很努力地回想当时苏辛夷的反应。
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似乎并不在乎。”
司漠原笑了起来：“是了，这就是现在的她应该有的反应，已经被历史掩埋的辉煌，也不过是一片黄沙，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司四在一旁沉默须臾：“主人，北羌还未成为历史，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您量北羌推向历史的正位。”
“行了，不用拐着弯提醒我，不要留恋儿女情长。今天东西我要，人我也要，命也要。”
*
长满了锈的钥匙，放在了箱子的锁旁，相同的颜色无锈迹，仿佛历经了几世才重新遇到的两个人，见面相识，一见如故，却又无言以对。
苏辛夷拿着钥匙在锁前比量了几下，最后都没有下钥。
“牙婆婆，这东西你家都保管几百年了，你也是它的主人，要不您开吧。”
牙婆婆有些意外，如果这就是那些人寻找的宝藏，她这无疑就是见者有份的意思。
苏辛夷也的确是这意思，人家家族这一守就是几百年，但凡有一点贪念，都轮不到她找来了。
但牙婆婆却直接拒绝：“没兴趣。我为了这么个玩意一辈子都没机会离开增城，你别想用它在拴住我，等我找到老头子，立马就离开这鬼地方。”
苏辛夷：“……”
有人为了这东西人头打成狗头，可也有人视之为累赘。
苏辛夷没再强求，将钥匙插进锁眼。
由于时间久远锁眼早就被锈迹封住，苏辛夷用钥匙推了好半天，才勉强伸到底。
这锁和钥匙都很普通，磨开锈迹，很轻易的便打开了。
看似木头的箱子，实则是铜制。封口处早就被铜锈封死，即使锁开的，苏辛夷和牙婆婆也半天没将箱子打开。
苏辛夷绕着箱子转了两圈，突然问牙婆婆：“您知道哪有斧子吗？”
牙婆婆：“……你不怕破坏里面的东西？”
苏辛夷：“能破坏的，这么多年了早就坏了。”
牙婆婆也痛快，转身就给她找来了斧头。
“我来。”大量了一眼苏辛夷小鸡仔似的身材，她直接自己撸起了袖子。
挥起斧子就朝着箱子砸了过去。
她本身有武功，这一斧子可说是气势恢宏，眼看箱子就要在她手中碎成碎片。
一只袖箭从外面射了进来，牙婆婆反应也快，将落在箱子上的斧子猛的向后一挥，漆黑的铁斧头正好砸在银色袖箭上
一声脆响，袖箭应声落地。
但还来不及松口气，小小的院落突然被十几个人从各个方向包抄了过来。
这十几个人服饰打扮个不相一，有做城中小贩的短挂布衣打扮，还有做大肚流油的商人打扮，还有的是北羌人装扮，最多是中原武林人士的穿着？
这些人好像是被人临时凑出来似的，可一举一动间又有股说不出的默契。
他们突然出现，人不多，却让这小院子莫名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苏辛夷本能地站到了卫无渊的屋门口，挡住了唯一进去的路。
牙婆婆则直接举起手中的斧子，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你们是什么人？”牙婆婆虽披头散发，但扛着斧头的气势十分有侠气。
这些人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将院子包围。
牙婆婆皱眉。
不怕对手人多，就怕不知道对手要干什么。
她猛的将斧头从肩上拿下来，单手指着为首那个商人打扮的胖子。
胖子虽然长得一副弥勒佛相，但此时却面无表情。
牙婆婆一看脾气就不好，抬起斧子就要冲，被苏辛夷及时拉住了。
“婆婆，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小声在牙婆婆耳边道：“咱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在等谁，反正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这箱子，大不了给他们，用不着拼命。”
牙婆婆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而后点了点头。
苏辛夷现在屋门口，观察这些面无表情的人，心里隐隐猜到他们是谁的人了，因为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她有些熟悉。
就像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般，院门口方向传来了熟悉的笑声。
“辛夷总是这么聪明，为兄甚是欣慰啊。”
司漠原从那商人身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箱子，眼中明显愣了一下，似乎与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苏辛夷眼睛闪了闪，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辛夷，怎么这么看着为兄？”
发觉苏辛夷一直在瞪着自己，司漠原自然知道她有多恨他。
但他享受这种恨，因为爱会消失，只有恨才会让人刻骨铭心。
“虽然很遗憾，但辛夷答应为兄的承诺可要记得兑现哦！”
很遗憾，卫无渊没死！
苏辛夷还是瞪着他不说话。
司漠原的心情却无比愉快，他看着司四走到铜箱子跟前，扛起箱子走出了院子，才转过头来看苏辛夷。
“现在辛夷该兑现承诺了，为兄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跟我回北羌，永不踏足越朝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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