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终章
（本章推荐bgm：Sailing——安艺恩）
等到周余臣再度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高楼上，远处是黎明女神广场，此时应该是黎明之前。
忽然之间，他听见了城市里传来狂乱的钟声，那是正阳大钟在不规则地敲动，癫狂地仿佛是在为人哭丧。
哭丧？
周余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仿佛是风儿带来的声音。
“且为朕的落幕高歌一曲！”
下一刻，周余臣就看到大日皇帝被绑在了黎明女神的手上，被施以了火刑。
这一画面对于周余臣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一直到到了天将亮他才反应过来。
凭借着已经九级的修为，他打听事情也是比较轻松，原来就在他回来当晚，告死鸦的大统领发动了政变，宣布要废除封建帝制，从今以后帝国就民主了，要叫联邦了，要选总统了。
“不是说要登神吗？怎么就死了呢？”
周余臣难以理解，他似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尔和大日皇帝敢赌自己会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笃定自己哪怕会带着一身九级的修为回来也没法报仇。
因为在周余臣回来之前，大日皇帝已经要死了。
不死心的周余臣还试图前往春秋界，但是这次春秋界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虚空，它是大日皇帝的梦。
一个死人，怎么能做梦呢？
于是周余臣试图再去找子鼠，他实在是有些茫然，只是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又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
只是他去了告死鸦总部，这里现在却到处空空荡荡的，完全没了往日人来人往的拥挤，子鼠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好在还有些许老特工留守岗位，周余臣还是问出了子鼠的住址。
等到他来到子鼠的家里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地狼藉，子鼠似乎有些颓然地坐在桌边喝着闷酒。
看到周余臣的到来，子鼠似乎没有意外。
“我想……”还没等周余臣出口，子鼠就开口将其打断。
“这场政变是他自己选的，其实如果再稳妥一些，拖个一百年，总能干掉所有深度世界。不过他着急了，他很早的时候就选择承担了朱陵帝君的因果，成为了天界诸神投放在地球的钉子。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天界放松，以为他总有一天是愿意和天界媾和的。也让天界配合他钳制死者之国，并且将所有深度世界按照深度排好次序。
连接的纽带，就是皇帝这个位子。或者说是天子的位格，只要天界还在一天，天界就必然能够影响天子。
毁掉天界以及其他世界的反噬，同样也会顺着天子的纽带蔓延过来，天火相冲，十死无生。”
“但是这和政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坚信，人只有背叛两次，才能彻底皈依。这次的政变，是第一次背叛，而当第二次重新皈依回来时，就是他登神的时刻。这个时间就在四百年后，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照到太阳。
而你，因为你的出身，所以你天然就是背叛过一次的人了。一个国家，就算真的完全是按照他的意志去活动，也总要有必要的验证过程。”
“所以，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验证吗？我们的这些年，在你们眼里算是什么？”周余臣有些崩溃，作为一个被催熟的九级超凡者，他实在是没有一个九级超凡者该有的意志。
子鼠没有回答周余臣的问题，而是隔着桌子将两张卡片甩到了周余臣面前。
“如你所见，帝国以后要叫联邦了，我这个都督也不知道能当多久。作为帝国的子鼠，船底座我要给你最后一个任务。按照他和欧洲的协议，欧若拉从今以后将进入沉眠。
这是唤醒欧若拉的秘钥，三十年后如果有你看的过眼的无论是总统还是什么人，就给他吧。
今天过后，就没有船底座了。”
说完，子鼠不再理会周余臣，表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而周余臣依然是一脸茫然，他是过来讨一个公道的，子鼠却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二次背叛，彻底皈依？
所以这个沟槽的子鼠，难道还以为自己真的被大日皇帝给折服了吗？
最终周余臣见子鼠已经消沉得彻底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后，他猛地也没有任何心气了一样。
最终，他一手揣上桌上的两张卡片离开。
不过还没离开子鼠住宅多远，他就被两个戴着告死鸦面具的特工拦了下来。
“船底座你好，代总统先生想要见你。”
代总统就是当初二王爷和三王爷打架，因为被斥责面壁，所以大日皇帝火线提拔的两个大统领中的其中一个——谢卫国。
同时也是这场政变的发起者和胜利者。
而子鼠作为旧有政权的特务头子之一，谢卫国要盯着子鼠自然是理所应当。
“他的目标，也是这两张卡？”周余臣想到，嘴上却答应了过去。
凭什么他就该要按照子鼠的吩咐做，他偏不，他就要马上把这两张卡给谢卫国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跟了过去，前往了代总统谢卫国所在地——小楼。
到了地方，周余臣看到附近密密麻麻的弹坑和破损，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战斗，再看到远处那被告死鸦们做贼心虚般收拾的夔牛装甲，周余臣已经了然闹事的人是谁了。
是了，如果不是大日皇帝的死忠都折在了毁灭深度世界这种癫狂的事情上，哪里有谢卫国政变的机会？
进入到小楼内部，谢卫国在曾经的御书房，现在的总统办公室单独召见了周余臣。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周余臣和谢卫国以后，谢卫国接下来的话却让周余臣瞬间被点燃。
“礼，干得不错，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多久能上位。这天下，终究还是要将儒家正统的。”
谢卫国说的话每一个字周余臣都懂，但是连起来却让周余臣头昏脑涨，什么叫儒家正统？什么叫礼？
就算子鼠他们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是个反贼，他们也不会称呼自己的代号。
会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的，只有来自天狗会内部的人。
而当初他们这个小团体在天狗会中也是绝密中的绝密，情报基本只有儒教的大祭酒和祭酒才清楚，所以这个谢卫国居然是儒教的人？
至于为什么谢卫国叫自己礼，那当然是因为……
另一边，九王府内，在大日皇帝死去的当天就被重新装修的三王府迎来了一个年轻的客人。
老王爷白学文牵着年轻人的手，一边介绍着。
“崇仁啊，从今以后你就可以认祖归宗了。刚好大哥死了，总算能够让这个家轻松一些。咱们家在前闵的时候，也是宗人府里的实权王爷一系，世代掌着司寇之职。
过两天，我就让谢卫国那小子把告死鸦大统领的位置改成司寇，左右司寇的位子就交给你和你哥哥一起做了。”
“可是这件事情，总统能答应吗？我们毕竟是前朝余孽。”
“什么前朝余孽，那谢卫国本来就是我养的狗，我和那大祭酒早早就侵夺了他的意识，过几年你要是想要当总统，曾爷爷也能帮你搞定。”
……
“礼，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么我直说了，教里对你还是重视的，以后祭酒乃至大祭酒的位置也需要你来挑胆子。子鼠之前给你的东西，教里希望你能交出来。”
“东西拿出来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孤儿院的事情，你们知情吗？或者说当时你们就和在帝国的内应一起策划的这些事情。”
闻言，“谢卫国”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不过很快他就舒张开了。
“你说这些干嘛，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磨炼吗？你看，现在你不就是成材了吗？”
听着谢卫国的喋喋不休，周余臣猛地看到了院长姐姐的虚影站到了谢卫国的身后，就像曾经的雪见一样。
“仁！就当是为了我，出刀吧！”
“好！那就出刀！”
周余臣没由来的一句好，“谢卫国”刚要挤出一个笑容，下一瞬，听到出刀后，他就发现周余臣的身上气息一变，不断地凌厉起来。
……
“老爷子，你知道吗？当初的仁义礼智信小队，其实都是按照儒教圣子的标准筛选的，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全都有九级的资质。”
“崇仁，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有……”
“直到有一天，我不仅功体全废，我还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我存在的本质在被不断的削弱，偏偏当时我还身负血海深仇，这让我彻底绝望。
这削弱一天一次，我的存在感不仅越来越低，我作为人的位格也在不断的消散，好似我活过来的这十几年仅仅只有一个皮相，似乎是一定要有一个我存在这时间线上生存过一般，至于其他的再不做考量。
我思考了许久一直没有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直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过去的我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这一切，都是今天的我的选择，在今天我有必要成为九级超凡者，甚至是普通的九级也不够，要达到这样的程度，甚至需要献祭自我。当现在的自我也不够价格的时候，就只有献祭过去的自己了。
你知道了，这七千多天，每天砍自己一刀，我有多痛吗？”
“什么？”白学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乖孙浑身迸发出了璀璨的春秋大龙刀气刀气，而礼的身躯也越来越透明，他用自己这一生的本质，要换这此生最璀璨的一刀。
……
周余臣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彻底干掉“谢卫国”背后的儒教大祭酒。
可是他现在就算拼死一刀囊死了谢卫国，可依然伤不到大祭酒分毫才对。
突然，他想到了之前留在自己身体里的大日皇帝本质。
是了，大日皇帝毁灭深度世界成功，此时虚空中冥冥的反馈可没有正主接收。
于是周余臣不再迟疑，解放了自己对于那一丝本质的封锁，此时此刻他就是大日皇帝。
“仁！我祝福你！从今以后，汝必将行于天上，握大权而为王！”
“呵，真让信你说中了啊，我这也算是一日帝王了？”感受着从身体里涌现的沛沛然似天穹的力量。
周余臣一滴不留，全数灌注到了自己手上的春秋大龙刀气之上，伴随着反馈的力量，还有着那如附骨之疽的天火劫罚。
来自虚空的天火随着力量涌动开始焚烧他的身体，这样下去不用“谢卫国”动手，周余臣也将死于天火的焚烧之下。
但是那又怎样？自己只要出刀就好了。
“那就出刀！”
“好那就出刀”
一时间，在帝下之都的两处地方都迸发出了翠绿的，接天蔽日的青色刀光。
一刀过后，周余臣和礼都完全脱力向后躺倒倚靠在了墙上。
他们要灭杀的目标也在这超出规格的两刀上饮恨。
现在是他们回光返照的环节了。
礼自然不用说，为了这极致一刀直接透支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而周余臣则是浑身被天火肆虐，浑身灵力被焚烧毁灭，九级超凡者的位格都维持不住，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
加上这里又是总统办公室，袭击总统这样一个罪名周余臣无论如何都躲不掉，这次是真的板上钉钉的前朝余孽，死定了。
至于总统谢卫国，失去了背后操控他的意识，他现在彻底沦为了一具活着的肉体。
或许他凭借着九级超凡者肉体的活性还能重新凝聚散碎的意识，但那也不过是借尸还魂的程度，甚至因为灵魂意识和身体强度的不匹配，会导致意识反过来被身体欲望过度引导的程度。
不过这些都和周余臣没关系了，他已经坦然地迎接自己的所有结局。
“呼，好累了，好想睡觉。”
恍惚间，周余臣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的身边簇拥着当初的伙伴。
“仁，很累吗？那就是睡一觉吧。太阳再次升起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就睡吧，于是周余臣在外面破门的杂乱声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在明帝国分裂成新明联邦和新明帝国三年后，新明帝国古巴省的红树海滩上。
一个小孩正慌忙慌忙地呼喊，因为他的伙伴此时正被吊在树上，衣领正卡在他的脖子上，导致这个小男孩不停地蹬着悬空的双腿试图挣脱下来。
不过这却是徒劳无功，眼看着男孩的双腿抖动幅度越来越小。
树下的小男孩也陷入绝望。
“Oi！小鬼！”一个声音传来。
砰！
男孩应声摔到沙滩上。
而在他领子被挂住的高度，一张金属制的红桃A扑克牌正卡在树干上。
（全书完）
（完结ed：青空になる——桥本仁）
完结感言:算是烂尾了，主要是没有激情了。
过完年后几个月被老仙女折腾得差点儿抑郁，耽搁后回来再看就没有写作的激情了，本来是打算写一百五十万字的。
新书的话就这两天，这次希望能慢慢写，写出质量吧。
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唔sir，虽然他对我的遭遇非常理解，不过说实话后面这几万字完全对不起他的支持，希望新书能让他喜欢。
就这样，过几天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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