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鸟羽防线”失陷!退守伏见!【5200】
“鸟羽防线”,小枝桥——
“喝啊啊啊啊啊啊!”
永仓新八抡圆刀锋,将一名敌兵的首级砍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数名敌兵逼将而来,从三个方向夹击永仓新八。
“他就是新选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
“他的脑袋非常值钱!杀了他!”
“他已经累了!不剩多少力气了!”
永仓新八的疲态,已达显而易见的程度。
如瀑的汗珠、几无血色的脸庞、微微发颤的四肢……俨然一副力尽筋疲的模样。
只不过,他的眼神依旧锋利,并未因苦战而丧失光辉。
“想要我永仓新八的脑袋……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吼毕的瞬间,便见他的两腮鼓成两个小包,脖颈与两边太阳穴爆出一根根青筋,恐怖的力量在其体内积聚。
在诸敌踏进其斩击范围的刹那,一道寒光横扫而过——
咻!
削铁断钢的一斩,将逼近而来的所有敌兵全部砍翻在地!
一刀斩数人……充满魄力的此景此幕,彻底震慑住了那些本想袭杀永仓新八的敌兵。
他们不自觉地向后撤步,远离永仓新八,不敢再贸然靠近。
趁着这难得的空档,永仓新八争分夺秒地调整呼吸、放松肌肉。
自己目前的杀敌数是多少?
永仓新八已完全记不清楚。
他不敢停歇太久,倘若休息时间过长,那强烈的疲倦就会像锁链一样缠裹其身躯!
但是,任凭他如何勉强自己,体能也终有极限。
战至现在,他直感觉两肺胀痛,双臂发麻,两条腿几近失去知觉。
“喝啊……喝啊……喝啊……喝啊……”
他将刀拄在地上,刀尖入土寸许深,脑袋靠着刀柄,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刀上,贪婪地吞吸空气。
吸进肺里的空气充满恶心的血腥味,以及呛人的硝烟味,令人作呕……话虽如此,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远处的二番队副队长中岛登注意到永仓新八的异样,赶忙奔上前来,抬手搀扶着他。
“队长!你的脸都白了!快去后方休息一下吧!”
永仓新八轻轻地摇了摇头:
“等敌军退了,我自然会去休息。”
说罢,他抬头扫视战场。
敌军的攻势依旧猛烈……迟迟不退。
这时,一道熟悉的叫喊声吸引了永仓新八的注意力。
“大胆上!谁先胆怯谁就输!”
但见井上源三郎身先士卒,仅率几名队士就义无反顾地闷头扎入敌群之中。
永仓新八一怔。
“源叔?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中岛登快声答道:
“井上队长将六番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安藤君(六番队副队长安藤早太郎)了!”
“因为战况陷入胶着,所以他决定前来助战!”
“有井上队长的协助,我们如得百人之力!”
永仓新八听罢,半是庆幸、半是忧虑地喃喃道:
“明明有我在,却没法击退敌军……真是太不应该了。”
论名气,井上源三郎不如总司、永仓新八。
论实力,他在强者如云的新选组更是显得不起眼。
但论靠谱程度,他一直是值得仰赖的老前辈!
不论是池田屋、第二次关原合战,还是别的什么恶战,他从未退缩过。
在这血肉横飞的白刃战中,一名实力高强、经验丰富的剑士的突然参战,注定会对战局产生巨大的影响!
果不其然,井上源三郎出阵后,战况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
要想对抗井上源三郎,就必须分出大量兵力……如此,便可极大地分担二番队的压力。
永仓新八用力咽下一口发咸的唾沫,润湿干涸的喉咙,随即拔出拄地的佩刀,挺直身躯。
“好了,休息够了……中岛,我们上!”
中岛登用力点头:
“明白!”
二人摩拳擦掌,准备重返最前线。
然而,未等他们迈步,令他们料想不到的意外状况发生了。
中岛登因发现什么而抬手向前一指:
“永仓队长!你快看!”
永仓新八赶忙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敌军的攻势蓦地消停了。
他们似乎收到了指令,徐徐向后退去,撤出乱战。
中岛登见状,喃喃道:
“敌军退了……”
永仓新八马上反应过来,仰头大喝:
“不必追击!只要击退他们就好!”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即“死守小枝桥”——永仓新八始终牢记此点。
若欲反击的话,等敌军的锐气被磨尽了,有的是反击的机会。
闻听此令,原本蠢蠢欲动的某些队士赶忙定住脚步,目送敌军远去。
只有六番队的队士们仍在战斗,一轮接一轮地发枪,使得敌军又被迫留下大量尸体。
待敌军彻底遁走后,枪声渐停。
数分钟前还沸反盈天的战场,这时复归寂静。
随着“南军”的撤走,只剩下身披浅葱色羽织的新选组队士们仍留在原地。
在经历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冷不丁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击退敌军了!”
“敌军不过如此!”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该死的南贼!见识到新选组的厉害了吗?!”
二、六番队的队士们放声欢呼,庆祝着初战的胜利。
总算是击退敌军了……永仓新八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口气。
忽然,他因想到某件事情而扭头观察四周。
抬眼望去,二番队的队士们无不是满身血污,面露疲态。
二番队乃新选组的精锐部队,集中了精于剑术的一大批强者。
强如二番队,竟也打得这般艰难……“决战淀”果然不容小觑。
真正令永仓新八感到忧心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所面对的敌军,究竟是“南军”的普通部队,还是“南军”的精锐。
假使是后者,倒也罢了。
可要是前者……一念至此,永仓新八顿时感觉心脏“咯噔”了一下。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扭头对身旁的中岛登说道:
“中岛,去向土方先生求援!再调一支番队过来!”
中岛登的眸底闪过一抹讶异。
他感觉当前战况良好,根本用不着向土方
惊讶归惊讶,他的反应分毫不慢。
从永仓新八发话到他接令,前后只过去瞬息。
“明、明白!”
身为二番队的副队长,中岛登自然不会犯“长官下令,自己却傻乎乎地反问为什么”这种愚蠢的错误。
甭管长官说了什么,在动脑之前先让手脚动起来!
中岛登转身向后,准备向本阵传达永仓新八的要求。
却在这时——
呜呜呜……
远方传来尖锐的、飞速逼近的破空声。
此种声响,新选组的队士们早就在训练场听惯了——此乃炮弹飞射的声响!
永仓新八反应最快,瞳孔紧缩成针孔状,条件反射般飞身撞向中岛登,将他扑倒在地。
“都趴下!”
轰!
在永仓新八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颗炮弹落入不远处的泥坑中,溅起无数泥星。
突如其来的炮击,使得才刚消停下来的小枝桥,重又弥漫紧张的氛围!
这枚炮弹好比一首盛大乐曲的前奏。
下一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发发炮弹如流星般直坠而下!覆盖二、六番队的防区!
毋需永仓新八、井上源三郎下令,队士们全都自觉地躲进最近的掩体。
“队长!快来这边!”
为了答谢永仓新八刚刚的援护,中岛登拖着他滚进不远处的坚实掩体。
将鸟羽、伏见二地划为阻敌的防线,是在数月前就决定好的事情。
所以,新选组的土木老哥们(普请处)老早就在“鸟羽防线”修筑各类工事。
得益于此,小枝桥的周边遍布避弹用的掩体。
这密集的炮雨并未持续太久。
约莫十分钟后,炮声消停。
取而代之的,是轰隆作响的脚步声!
中岛登从掩体中探出头来,查看战场——只见小枝桥的对岸又涌出大量敌军!既有剑士,又有火枪手,远近攻兼备!粗略数来,少说也有二千余人!
“队长!敌军又攻来了!总数二千以上!”
他忙不迭地向身旁的永仓新八汇报军情。
当其目光转至永仓新八身上时,赫然瞧见令他四肢发凉的景象:永仓新八的额头染满鲜血,那鲜艳的血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直淌。
“队长!你、你的头……”
永仓新八闻言,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下额头,然后一脸平静地注视被染红的掌心。
“我没事……”
“刚刚炮弹落下时,有一块碎石飞了过来,恰好撞到我的脑袋……”
“这是战场上常有的事情。只不过是破了点皮,毋需慌张。”
说罢,永仓新八随手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包紧头部的伤口,然后用左臂的臂弯夹住右手刀的刀身,用左臂弯处的衣裳擦净刀身上的血污。
“好了……别磨蹭了,快去迎击敌军!”
永仓新八说着翻身冲出掩体。
这一会儿,六番队已抢先展开迎击。
敌军悍不畏死地冲锋而来,任凭六番队的弹幕有多么猛烈,也无法将其击退。
转眼间,二番队再度接敌!
一名敌兵径直扑向永仓新八。
“呜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充满特色的叫喊……是示现流!
永仓新八冷哼一声,变换脚步,闪身避过,随后反手就是一刀,扫向对方的胸膛。
这一击绝对能令技艺不精的一般武者丧命。
没成想,对方竟成功闪过!
不仅闪过,而且还顺势挥出第二刀,砍向永仓新八的天灵盖。
永仓新八脸色微变,旋即凝起眸光。又躲开对方的斩击后,释出新的攻势。
刹那间,他连挥两刀——
第一刀是假动作,骗对方出招。
第二刀是杀招,趁着对方因被假动作欺骗而显露身体中线时,剐开其胸膛。
赢了……但永仓新八毫不开心。
仅仅只是一个敌兵,就要永仓新八花费足足三招才能将其制服……
永仓新八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齿缝中挤出自言自语:
“刚刚的部队只是无足轻重的普通部队,现在的部队才是真正的‘底牌’吗……!”
在“决战淀”的加持下,“南军”的普通部队能跟二番队打得难解难分。
那么,吞服“决战淀”的“南军”精兵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就不难猜想了!
永仓新八立即示警:
“这些家伙是敌军的精锐!不要大意!”
他这示警并无意义。
双方刚一接战,二番队的队士们便立刻意识到当前所直面的敌军,远不是刚刚所对付的敌军所能比拟的!
这新一轮的激战才刚刚开启,以精锐著称的二番队便遭受压制!眨眼间就显露败象!
永仓新八见状,颊间逐渐染满坚毅之色。
如此境况下,只能用“个人之武”来弥补差距!
倘若是橘先生,他绝对会这么做。永仓新八心中暗忖。
下定决心的瞬间,永仓新八挪动脚步,准备奔向离他最近的、战况最激烈的地方。
然而,他还没迈出两步,一阵强烈的眩晕就袭上他的大脑!令其脚步直打晃!
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稳住身体。
但是,他脑中的晕眩感却没有消散,反有加重之嫌,眼中的事物开始出现重影。
他不得不垂头弯腰,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紧捏两边太阳穴,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该死……!”
不消说,肯定是刚刚飞来的那块石头打伤其脑袋……
幸而在这危难之间,中岛登自斜刺里冲出,扶住永仓新八的肩膀。
“队长!你受的伤很重!快退去后方吧!”
永仓新八那满头血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因此,中岛登从刚才起就一直关注着他。
当永仓新八出现异状时,他立即赶来援护。
永仓新八张了张嘴,想说“现在哪有时间休息”。
可他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时,满身血污的井上源三郎突然来了。
“新八!你的头怎么了?”
中岛登言简意赅地阐述始末。
井上源三郎听罢,不禁变了脸色:
在最需要永仓新八的超群战力的这个节骨眼里,他竟无力再战……对井上源三郎而言,眼下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敌军的进攻势如破竹。
不论是耍刀的剑士们,还是使火枪的火枪手们,无不是出类拔萃的精锐。
二番队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气势汹汹的敌军开始威胁后方的六番队。
被拉近间距的六番队队士们,不得不用刺刀迎击。他们的表现非常英勇,但……无力遏阻敌军的侵袭。
哪怕是不懂军事的普通人,也能看清眼下的战况——二、六番队无力阻挡敌军!全线溃败只是时间问题!小枝桥失陷在即!
无助之下,中岛登只能扭头看向井上源三郎。
“井上队长!请指示!”
除去重伤的永仓新八之外,这片战场上级别最高的将校便是井上源三郎。
迎着中岛登的期待目光,井上源三郎沉下脸来,思忖片刻,随即下达了令中岛登不敢置信的命令:
“舍弃小枝桥!撤退!”
中岛登一惊。纵使有“无条件听从上官命令”的职责在身,他也不禁反问道:
“撤、撤退?!井上队长!小枝桥是‘鸟羽防线’的核心……”
未等中岛登说完,井上源三郎就粗暴地抢断道:
“我当然知道小枝桥的重要性!”
“但是你也看到了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全灭于此。”
“桥没了可以再夺回来,人全死了就没戏唱了!”
“‘撤退’的命令是我下的。”
“一切责任由我来背!”
“别废话了!快撤退!”
中岛登听罢,抿紧嘴唇——眼中的“犹豫”被“决然”取代。
“……我明白了!井上队长!你快组织撤退!我来殿后!”
语毕,不待井上源三郎回应,他就不由分说地将半昏迷的永仓新八交给井上源三郎,然后奋不顾身地重返最前线。
……
……
城南宫(“鸟羽防线”的本阵)——
小枝桥沦陷,二、六番队正在撤退……突如其来的这则噩耗,使周遭的空气冻结。
土方岁三的幕僚们统统变为泥塑木雕,他们的表情全被强烈的震恐所支配。
小枝桥之于“鸟羽防线”的重要性,怎么夸大也不为过。
一旦小枝桥落入敌手,“鸟羽防线”就会被拦腰截成两半,“上鸟羽”也好,“下鸟羽”也罢,都有遭受夹击的风险!
某幕僚回过神后,赶忙对土方岁三说道:
“副长!我们快组织反攻吧!”
另一幕僚附和道:
“必须要即刻夺回小枝桥!”
静候在旁的原田左之助,此刻难得地显露出严肃的一面:
“土方先生,让我去吧。”
几乎所有幕僚都赞同“即刻夺回小枝桥”这一方案。
但土方岁三并未立即予以回应。
从刚才起,土方岁三就一直紧盯着面前的作战地图,作沉思状。
片刻后,他快速却清晰地正色道:
“……刚刚还无恙的小枝桥,于电光火石间失陷。”
“这说明敌军无比强大,进攻速度奇快,快得令新八他们根本无暇向本阵求援。”
“二、六番队被瞬间击溃……这等级别的劲敌,绝不是增派一、两支部队就能轻松击败的。”
“要想夺回‘小枝桥’,必须要做好更加充足的准备才行。”
“否则,不仅夺不回‘小枝桥’,反而还会让‘上鸟羽’、‘下鸟羽’的友军都陷入‘全灭’的绝境。”
言及此处,土方岁三顿了一顿,随后表情沉重地朗声道:
“……传令全军!全线撤退!暂时放弃‘鸟羽防线’!退守‘伏见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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