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漆黑之十二翼
“初次见面，吾名雷米尔·雷卡多。”
少年缓步走到祁攸身前，动作优雅而从容。他轻轻摘下头上的礼帽，微微鞠了一躬，红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他的笑容天真无邪，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祁攸见状，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同样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你好，我叫祁攸。”
在炎国，几乎没有这种鞠躬打招呼的方式，因此祁攸的动作显得格外拘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真是意外呢——”雷卡多直起身子，轻轻将礼帽放在头上，随后坐在了祁攸对面的沙发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感叹，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祁攸的脸上。
祁攸听得一头雾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迟疑片刻，缓缓坐回沙发上，试探性地问道：“意外是指？”
“没想到身为真祖的你，还如此弱小。”雷卡多依旧保持着天真的笑容，语气轻描淡写，却说出了一句充满讽刺和意外的话。
对此，祁攸有些难以理解。以他的实力，对比B级以上的觉醒者，确实还显得弱小。但问题在于，他才觉醒不到一年，异能等级就已经提升到C级，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99%的人。大部分人听说后，都会感叹一句“厉害，前途不可限量”，怎么也不会说出“太弱了”这种话。
不过，转念一想，祁攸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想必雷卡多以为他是十八岁时觉醒的，而现在看他的年纪已经不小，花费这么多年才升到C级，确实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对于雷卡多的误解，祁攸并不打算解释，而是直接询问道：“那个......不知道端木她怎么样了？”
从空间通道里出来的攻击波及范围很大，而端木宫枫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很难想象她能够安然无恙地躲过去。因此，祁攸迫切地想要知道，雷卡多的眷属有没有救下端木宫枫。
面对祁攸的疑问，雷卡多显得很是意外。他愣了一下，随后才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说你很弱，反而更加关心那个女人么？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的！”祁攸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雷卡多微微挑眉，似乎对祁攸的回答感到有趣。他轻轻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语气轻松地说道：“放心吧，她没有事。我的感知没有错的话，她的异能并不简单，那种小伤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玛尔塔带她去了客房，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听见端木宫枫没有事，祁攸内心当中的石头才得以放下，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感激之情，看向雷卡多时，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谢谢！”简短的两个字，祁攸说得无比认真。
“嗯？”雷卡多微微挑眉，对祁攸认真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祁攸一眼，随后笑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是么，我身边的人倒是都说我挺无趣的。”祁攸顿了顿，随即又正色问道：“话说，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听说炎国最近有人觉醒了真祖这个异能，所以来看看是个怎样的人。”雷卡多目光在祁攸身上扫过，略带调侃地说道：“结果就是比预计的差劲许多。”
“只是这样而已？”祁攸有些难以置信，他本以为雷卡多找自己是为了什么重大的目的，却没想到理由如此随意。
“就这么简单，怎么，难道说你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为了真祖之血？”雷卡多轻笑一声，仿佛看穿了祁攸的心思。
被猜中内心的想法，祁攸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再直视雷卡多。
看见祁攸的反应，雷卡多也是明白了问题的答案，这让他有种被小瞧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已经有几十年未曾体会过了。
“真祖之血，我并不需要！”话音刚落，雷卡多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片刻后，又补充道：“或者说，现在我还不需要，因为我就是十二始祖之一。”
始祖，和真祖一样，获得了永生的权利，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在祁攸的记忆当中，南宫月曾经说过，真祖这个异能已经有四十年无人觉醒。也就是说，能够成为始祖的人，都是在四十年前获得过上一任真祖的鲜血。
祁攸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年，竟然是一个至少接近六十岁的老人。
同时，祁攸还从雷卡多的话中发现了两个问题，于是开口询问道：“暂时不需要是指？还有十二始祖是？”
“嗯？”雷卡多微微一愣，对祁攸的疑惑感到有些意外。轻声问道：“南宫月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
“你认识南宫老师？”
“当然，她也是十二始祖之一。”
娇小的身躯，十二三岁的样貌，强大的S级觉醒者，以及对吸血鬼的事无比清楚——这一切都让祁攸早有猜测。然而，此时从雷卡多的口中得到确认，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惊讶。
“南宫老师和我说过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不过并没有跟我提过什么十二始祖。”
“那她有跟你说过吸血鬼如何提升实力么？”
“说过。”
“哦？她是怎么说的？”
同为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吸血鬼始祖，理应是知道吸血鬼怎么提升实力的，可雷卡多此时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让祁攸有些不解。
虽然疑惑，祁攸还是将南宫月的话转述给了雷卡多。
“哈哈哈~”听完祁攸的转述，雷卡多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什么强者之血，什么爱人之血啊！哈哈~真是像她的作风呢，认真而又充满怜悯。”雷卡多一边笑一边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南宫老师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么......”雷卡多的反应，有些超出祁攸的预料。
“真爱之血，只不过是千夜大人听说的一个传闻罢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被人验证过。强者之血，更是可笑，吸血鬼可不止是这么简单。”雷卡多的笑容逐渐收敛，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实际上，吸血鬼拥有吞噬一切的能力，只不过吞噬有生命的东西比死物要快很多，而且吞噬死物没有任何好处。之所以取名为吸血鬼，只是因为生物的鲜血蕴含了生物个体绝大部分的能量，而且鲜血比其他物质更容易吸收。对于实力不强的吸血鬼，很难吞噬生物的肉体，只能吸食生物的鲜血。
吸血鬼提升实力的本质，在我看来就是掠夺！也就是说，无论对方的实力强还是弱，都可以成为吸血鬼提升实力的一部分。至于需要对方活着这一点，南宫月说的倒是没错，为什么需要对方活着，这个问题我也还没有弄清楚。”
和雷卡多的谈话，祁攸感觉每句话都能收到新的信息。掠夺所有人的力量？这和南宫月说的有些区别。不过，就算南宫月骗了他，祁攸也能理解。毕竟当时南宫月和他这个新真祖并不是很熟，南宫月不了解新真祖的为人。如果新真祖是一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南宫月将事情的全貌告诉新真祖的话，说不定新真祖会为了提升实力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还有就是雷卡多口中的千夜大人是谁？和南宫月口中之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抱着这个疑问，祁攸看向雷卡多。“你口中的千夜大人是上一任真祖吗？”
“没错。”雷卡多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千夜大人是一个不喜欢增加吸血鬼同伴的人，她活了上千年，最终也只将十二个人转化为吸血鬼，也就是十二个始祖。千夜大人将我们称为「漆黑之十二翼」，按照转化时间的顺序，南宫月是第三翼，我是第十翼，一直和南宫月在一起的零是第十一翼。”
漆黑之十二翼，这个称谓祁攸总觉得有些中二，可中二文化是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那位真祖不可能是中二病才对。不过更让祁攸感到震惊的是，零也是一位始祖。
似是看出了祁攸内心当中的疑惑，雷卡多问道：“你知道真祖是怎么来的吗？”
“啊？”祁攸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真祖不就是一种异能么？既然是异能，那就是某人突然觉醒的吧？”
“按理说确实是这样，但在千夜大人口中，却有一个不一样的故事。”雷卡多微微闭眼，回忆起了那个明媚的午后。
“相传在远古时期，有灾厄入侵这个世界，但凡被灾厄侵蚀的人，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那时候的人类根本无力抵抗。就在世界即将毁灭的时候，从天上降下了一群天使。他们拥有完美的容颜，身披铠甲，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背后有着纯白的羽翼，纯洁而又神圣。天使的实力与地位，和背后羽翼的数量有关，两翼到十二翼，羽翼越多，实力和地位就越高。这群天使的统帅，就是一位拥有十二翼的天使。
经过一场惨烈的战争，最终天使取得了胜利，消灭了灾厄。但天使的统帅也被灾厄侵蚀，十二只皎洁的羽翼不再神圣，变得越发漆黑。为了避免自己伤害这个世界，那位统帅将象征着自己力量的十二只羽翼全部斩落，最后堕落成为吸血鬼，也就是真祖。失去羽翼的统帅，无法再被天界所容纳，只能游荡在凡间。”
“......这个故事，和炎国流传的神话故事有点像，不过这终究只是神话吧？”
“哈哈，或许是这样。又或许千夜大人是希望我们成为她的力量，帮助她重回天界，所以才给我们取了一个这样的称谓。”
“那这个千夜大人最后怎么样了呢？”
“千夜大人的结局么......”提到这个问题，一直保持微笑的雷卡多，也明显变得有些伤感和失落，就像当初祁攸在南宫月面前提起对方一样。
经过了好一会儿，雷卡多才开口说道：“千夜大人去世了。”
“怎么回事？身为真祖的她应该是不老不死的吧？以她的实力再加上你们这些同伴，应该没有人能够对她造成威胁才对......”
“千夜大人的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的死因牵扯到这个世界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放眼整个世界，也只有三十几个国家的主要领导人和位于世界顶点的觉醒者知道。”话刚说完，雷卡多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又补充道：“不，或许还有一些科学家知道。总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真想知道，至少也要把异能等级提升到A级，甚至是S级！”
S级觉醒者，放眼整个世界也就二十人左右。这种实力的人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怎么想都不会简单。雷卡多这么一说，祁攸反而不想知道了。
“这么严重的话还是算了吧......”
“抱着这种态度可不行啊。不尽快提升实力的话，等灾厄降临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可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了。”
“灾厄是指那些为了真祖之血而来的人吗？”
“一群蝼蚁而已，再怎么说也称不上灾厄。”雷卡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们对于现在的你确实有一些威胁，但是你现在有南宫月的庇护，他们的一切行迹都显得可笑。南宫月之所以不把他们一网打尽，我想是为了锻炼你吧，这也确实是她的行事风格。”
说到这里，雷卡多的目光变得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找大量的人来供你吞噬，让你能够尽快提升实力。寻常人和低级觉醒者对你的效果虽然不是很显著，但依靠数量强行堆到B级还是可以做到的。怎么样？要不要离开南宫月跟我走？跟着我的话，你早就是B级了，我有把握在两年内让你成为A级！”
“这个......还是算了，南宫老师对我挺好的，而且你说的提升实力的方式我也不太能接受。”
“是么，那可真是遗憾。”雷卡多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祁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会愿意帮助我提升实力？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难道说就因为我是真祖？”
“哈哈，怎么可能。帮助你提升实力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
“我刚才说过了吧，我不需要真祖之血，只是现在不需要而已，因为你太弱了，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吸血鬼眷属，分为两种。一种是吸血鬼用自己的鲜血创造出来的生物，这种眷属思维简单，只会按照命令行事，就是前几天我派去测试你实力的那种。也是经过那次测试，我才发现你竟然这么弱。
第二种是喝下吸血鬼鲜血转变为吸血鬼的人，比如说我，就是千夜大人的眷属。不管是哪种眷属，实力都会受限于他的主人。如果主人的实力是S级，那么眷属的实力就不会超过A级。”
“这个和帮助我提升实力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太明白......”
“因为......千夜大人死了。”雷卡多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从她死去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眷属实力都不会再有所提升！单论与吸血鬼的相性，我自认为要比南宫月他们强。他们之所以能够将吸血鬼之力提升到S级，不过是靠着漫长岁月的累积罢了。我之所以一直无法突破到S级，是因为失去了千夜大人。”
“等等！”祁攸突然打断雷卡多的话，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异能的最高等级就是S级，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不管南宫老师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吸血鬼之力提升到S级吧？”
“是的，眷属无法获得比主人更强的力量。南宫月之所以能够提升到S级，当然是因为千夜大人的实力远超S级！S级，不过是人类的顶点而已。”
“这......”
“所以，等你达到千夜大人那种实力，我自然可以依靠你的鲜血突破S级甚至是更高的层级。”
“S级还不是异能的顶点，上面还有什么......”祁攸喃喃道，S级的觉醒者，就已经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国家，超越S级的实力，难以想象会有多么强大，能够达到那种实力的人，还能够称之为人吗？
“谁知道呢。”雷卡多笑道，“实力能够达到那种地步的人，据我所知，包括千夜大人，一共也就只有两个人而已。”
“还有其他人超越S级！是谁？”
“你知道这个有什么意义？”
“......”祁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南宫月，我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人。”
“那还是算了......”祁攸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声响，房间内的家具开始摇晃，水晶吊灯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仿佛随时会坠落下来。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空艇，还有屏障作为保护，却产生了如同遭遇地震般的震动。唯一的解释就是——遭受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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