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这下,轮到我的回合喽?
然而,眼下还有一件火烧眉毛的事必须确认——
究竟是谁,竟能抢在他之前,将东西盗走?
希斯克利夫烦躁地在脑中反复推演,仍百思不得其解。
未知贸易监守自盗? 这概率微乎其微,近乎绝无可能。
但按理来说,除了他自己, 这世上怎还会有第二个人,胆大包天到敢打未知贸易宝库的主意?
总不会真有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专门冲着这满库珍宝来吧? 他内心焦躁地嘀咕着,这念头荒谬得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更让他如芒在背的是时机! 魔王头角是清晨六点才移入库房,而就在它入库后,到布尼费西杰德三人赶来的这短暂得可笑的间隙里,东西竟偏偏被人拿走了!
知道当天最后一件压轴拍品是魔王头角的人虽有限,却也足有十数人。
可希斯克利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十几人中,有谁既有这通天的手段,又有这泼天的胆子。
另一个冰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提前洞悉了他的计划, 于是抢先一步,直接摘走了他苦心培育的果实, 把一堆烂摊子甩给了他!
但这可能性同样低得让他心惊。
若真有人叛变起了贼心,他的整个布局,恐怕早被反手用在他自己身上,将他置于死地了。
无论哪种猜想成真,对希斯克利夫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就算他成功嫁祸陈阳,逼迫维尼尼国王退位……
可失去了魔王头角这关键依仗, 背后没有魔王的力量支撑,他希斯克利夫到头来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作为这场惊天变故的“责任人”和“赔偿方”, 罗伊喀瑞亚公国事后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 割让矿产、领土,赔偿巨额钱财……这无异于剜肉剔骨,足以让整个公国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必须!必须想办法把头角找回来! 希斯克利夫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念头带着血腥味,在他焦灼的脑海中疯狂回响。
之后在托维两人回来的十几分钟里,眉峰紧锁,指节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上敲击着焦躁的节拍。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公爵忧心远在国内的家族与子民。
“公爵先生,”托维一回来便径直走向希斯克利夫,目光锐利,“其他楼层,您也都确认过了?”
“其他组员尚未回报,”希斯克利夫压下心头翻腾的不耐, 声音维持着平稳,“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七层处理。”
托维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看来,剩下的楼层,我们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越往上,宾客身份越是显赫,盘查阻力越大,牵扯的麻烦也越多。
“那么,行动就此终止?”希斯克利夫顺势问道,这正是他提出巡检方案的初衷之一——调离人手制造无意义的忙碌,同时为‘陈阳出现在死亡现场’提供目击证人。
行动结束,意味着大量人手将被释放。 他必须立刻重新部署! 拍卖场为方便与外界联系,早已关闭了封锁魔力的装置。
更重要的是,他在拍卖场外布下的死士并非孤军。
此时,还有一支处于待命状态的后备力量,如同暗藏的淬毒匕首,隐没在四周的阴影里,静候他的指令。
时间! 他需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头角!唯有如此,他才能按原计划执行下一步—— 在拍卖场某处制造爆炸缺口,营造出“内贼携赃潜逃”的假象,将至关重要的魔王头角彻底藏入茫茫大海。
然而,所有精妙的布局,此刻都被“寻找头角”这块巨石死死卡住! 这成了眼前最噬心蚀骨的难题。
魔王麾下确实有位手段通天的能人,正是他出手,才令“真言”效果在交易城短暂失效。 若能得此人相助,寻回头角必定易如反掌。
可残酷的现实是—— 他希斯克利夫此刻两手空空!
拿不出魔王头角作为酬劳,那位性情难测的大能非但不会援手,反而极可能将他的无能直接捅到魔王萨麦尔面前!
人可以栽赃嫁祸,但货必须真金白银!
找不到头角,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筹谋至今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甚至可能引火烧身,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那么,探长你的打算是什么?”希斯克利夫询问托维的打算,看他能不能提供一点思路。
托维没有直接回答,转而看向文书官,声音低沉:“那些贵族,吐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文书官早有准备,立刻递上一叠整理好的供词。
“有三份口供相互印证,”他语调平稳,不带感情,“新开·温特华·维尼尼在前几个月频繁召集大臣和贵族议事。他们都收到了额外的征税指令,府邸也被征调了不少仆役。”
“关于交易城内部的布局呢?”托维追问,这才是核心。
文书官缓缓摇头,“他们对国王在交易城内的具体谋划几乎一无所知。大部分信息……琐碎无用,价值甚微。”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卡尔本大人的首肯下,我对他们施加了浅层的精神诱导,以确保信息的真实性。”
希斯克利夫和托维脸上都闪了一秒的厌恶。
文书官似乎没注意到(或是不在意)探长的情绪,继续用他那不带波澜的声调解释:“只要受术者不强烈抗拒,施术时间短暂,事后他们通常只会感到短暂的眩晕与疲惫。”
然而,希斯克利夫知道,这段记忆会被完整保留。
即便事后费尽心机去遗忘或篡改……只要头脑稍微清醒些的人,事后回溯,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身上曾发生过“异常”?
“所有贵族的嫌疑都排除了?”托维追问,目光如炬。
文书官再次摇头,“有几位态度极其强硬,明确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协助’,甚至对心理暗示也表现出强烈抵触。考虑到精神损伤的风险,暂时将他们搁置了。”
他们是真的心怀鬼胎,还是仅仅出于贵族的傲慢,对被当作嫌疑对象感到屈辱?除了他们自己,无人知晓。
“他们知道国王与魔王勾结的事吗?”托维问到了关键。
“我们没有冒险试探,”文书官回答得滴水不漏,“避免打草惊蛇。”
托维目光转向希斯克利夫,“或许,让爱尼尔公爵去‘劝导’一下,效果会更好?”
“我?”希斯克利夫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为了避嫌,我恰恰是最不该涉足此事的人!”
托维无所谓地耸耸肩,“‘真言’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公爵阁下若是不愿屈尊,那这个恶人,只好由我来当了。”
“你想动用私刑?!” 希斯克利夫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贵族式震怒。
“那阁下有何高见?” 托维毫不退让,语气强硬,“在我看来,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们,皮肉娇嫩得很,给点苦头尝尝……”
“你这是在公然践踏各国共同制定的神圣规约!” 希斯克利夫厉声打断,胸膛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一旁的卡尔本始终沉默地观察着这场针锋相对的较量, 只用一个眼神便制止了欲言的文书官。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托维冷冷道,“有什么不满,大可去向一字堂申诉!”
“好…好得很!” 希斯克利夫怒极反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来!这样阁下总该满意了吧?”
“这正是最妥当的安排。” 托维完全无视了希斯克利夫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文书官适时介入:“爱尼尔公爵,请稍后随我来。”
强压下翻腾的怒意, 希斯克利夫转而指向陈阳,看向卡尔本:“阁下,此人是否也需一同带过去讯问?”
然而,不等卡尔本回应,托维再次插话:“我认为,必须联系莫德先生,请他一同参与对陈阳的处理决议。”
希斯克利夫这次是真的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讽的弧度: “我亲爱的几内华兹探长,阁下该不会是……畏惧莫德大人事后的责难吧?”
“此人身份敏感,且目前并未抗拒配合。 让莫德先生参与决策,有何不妥?” 托维反问得理直气壮。
眼看争论再起,卡尔本终于抬手,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平息了两人孩童般的争执。
“不必争了,” 他声音沉稳,“莫德阁下十分钟内即到。并且,‘真言’……已经恢复了。”
“恢复了?!” 希斯克利夫与托维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
卡尔本微微颔首,“几分钟前,莫德阁下已发来通讯确认。”
他随即示意文书官。
文书官心领神会,立刻转向陈阳,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言”之力:“嫌疑人陈阳,你是否确认,你先前所做的一切供词,均为事实,无任何隐瞒或虚假?”
“……同意。”
陈阳感到喉咙一紧,那无形的束缚感再次降临,让他心底阵阵发虚。 如果接下来被直接质问魔王头角……
文书官继续发问,精准地避开了最核心的失窃物: “你是否参与新开•温特华•维尼尼的任何计划?是否在其中担任望风、接应或协助盗窃拍卖品的角色?”
然而,正是这基于现有情报、过于“专业”和“谨慎”的问法——未能直指“是否盗取物品(尤其是魔王头角)”这一核心。
让文书官犯下了一个致命的职业性失误,错失了在“真言”生效期间锁定陈阳罪责的最佳时机!
“否。”
陈阳的回答在“真言”作用下清晰而肯定,“我并未参与罗伊喀瑞亚公国国王维尼尼的任何计划。除爱尼尔公爵外,我不认识任何该国公民。无论是地震、停电,我均不知情,亦未参与。本次前来拍卖场,我未接到任何人的指令或命令。”
倘若是在“真言”失效时说出同样的话,非但洗不清嫌疑,反而会显得苍白无力,徒增狡辩之嫌。
而此刻,在“真言”的约束下,他每多说一句真话,身上的嫌疑便消减一分!
辩解完毕,陈阳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投向托维。
一个极具诱惑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 只要他此刻向希斯克利夫发难,让托维问出那句“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是不是你?”,那么所有针对他的指控,或许就能迎刃而解,烟消云散。
然而,他强压下了这股冲动。
一个更冰冷、更现实的念头占据上风:宝库中那堆积如山的秘宝,尤其是至关重要的魔王头角,至今下落不明!
诚然,希斯克利夫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精心谋划了许久…… 但包括魔王头角在内的真正“果实”,早已被他陈阳和阿卡姆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入囊中。
此刻若贸然掀翻希斯克利夫的棋盘,固然能解自身之围,却必然将调查的焦点引向失窃的宝物。
届时,他这个真正的盗宝者,极可能暴露在聚光灯下,风险过大!
权衡利弊,眼下最稳妥的选择,仍是让远在罗伊喀瑞亚的维尼尼国王,继续背着这口“勾结魔王”的黑锅。
让希斯克利夫这条毒蛇,暂时再盘踞一会儿吧。
至于宝物的秘密……时机未到。
在莫德到来前的短暂空档,陈阳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的选项,寻找最能扭转乾坤的契机。
他的处境已悄然转变: 从“最大嫌疑人”降格为“行踪可疑的第一目击者”。这无疑是一个有利的突破口。
他预判到,文书官接下来必然会要求他详细描述维尼谢普斯的相貌。这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当维尼谢普斯向布尼费和西杰德递交信封时,陈阳早已暗中指令“尾”,悄然撕下对方一小片影子作为标记。 此刻,他只需心念一动,精神地图便清晰显现——维尼谢普斯仍在拍卖场内!
地图上的光点显示其位于相对较高的楼层(六层或七层),且正以某种规律移动着。 陈阳仔细观察其轨迹:此人竟在短时间内,几乎走遍了该楼层的每一个房间!
联想到托维等人早前关于“巡查人员”的对话,陈阳豁然开朗: 正是巡查人员的身份,完美掩盖了维尼谢普斯这种看似可疑的、地毯式的行动! 在旁人眼中,他只是在尽职尽责地巡逻罢了。
只要他成功找到维尼谢普斯,那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从他身上转移。
不过,这样的话,还需考虑另一个问题。
如果进展太快,维尼谢普斯将希斯克利夫供出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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