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张府(二)
哦,张老爷家。司於听到这话,一时间来了精神。
几个砸店的人砸完店打完人,气势汹汹地走了,里面一个女人哭着跑出来,跪在了男人身旁,哭得嘶声力竭,说不出一句话。
旁边有几个停住看稀奇的人,小声说到:“这李大夫倒是可怜,开医馆这么多年,救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得好报。张小少爷病了,被张老爷请去,没给张小少爷治好,就被打成这样,可怜哦。”
“怕是李家报官都报不了。”
“报官?笑死,那张家这么有钱,随便丢点银子给县官,县官会管这事,反正又没有死人。”
“张老爷倒是宝贵儿子。”
“那可不是,老来得子,还是个独子,自然宝贵着。”
“听说张小少爷病得也稀奇,听说肚子鼓的像个球一样,里面还有东西在动。”
“啧啧啧,稀奇稀奇。”
“那张家这么有钱,鬼知道是做了什么坏事才有这财运的,怕不是遭了报应。”
看稀奇的人东一嘴西一嘴地说着,没有人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司於把跪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扶了起来,轻轻拍着女人的背,好一会儿女人才顺过气来。
在司於和花戚的帮助下,女人把被打得不能动弹的男人抬回了店铺后面的房子里。
花戚给男人仔细查看了一番,说:“没有伤到骨头内脏,都是皮肉伤,仔细照料,个把月就能转好了。”
女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现在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强打着精神,给司於和花戚倒了杯水。
“这有一些药,你每天给李大夫吃一粒,好得快些。”司於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袋,里面装着一些药丸。
女人谢着接了下来,“多谢小师父。”
铁生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李大夫,有些害怕,躲在了司於的身后。
司於摸着他的头,轻声问着:“夫人,听说是张老爷叫人来打的李大夫?”
虽然哭得声音沙哑,现在女人清醒了不少,“是。我夫君在镇子里也算出名,谁家有些疑难杂症就来请我家夫君过去。前日,张老爷家儿子病了也来请他过去。
“我家夫君过去一看,那张小少爷肚子有气,以为是积食滞气所致,便开了一个方子。
“谁曾想今日张老爷家的人就来闹,说我夫君谋财害命,没有医德,乱开药方,让张小少爷的病加重了,还说要是张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我家夫君偿命。
“因为昨天过节,医馆关门歇业了,先前雇的小厮也都回家了,今天早上那些人来了,就开始砸店,他去拦,就被打成这样。”
司於轻轻叹了口气,李大夫倒是平白受些无妄之灾。
她站起来,向李夫人告辞:“让李大夫好生安养。”
拉着铁生往外走,花戚跟在后面,两人很快到了客栈。
“铁生,你乖乖在客栈呆着,我和花戚姐姐去张府一趟好吧。”司於笑着,和铁生说。
铁生虽然不知道司於打算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把铁生送回房间,又跟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司於把自己的拂尘拿上,抱在臂弯,倒是一副高深莫测感觉。
花戚跟着司於往张府走,有些疑惑:“师父,这是去做什么?”
“为苍生,乖徒儿。”司於端着这副样子,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说话也只说一半,到确实是有世外高人的样子,让人云里雾里的。
见司於没有之前对她的疑惑知无不言的样子,花戚停住的话头,只是跟着她往前。
没多少时间,两人就到了张家府邸,司於理了理衣服,扣响了张家大门。
很快,一个家仆把门打开,探头出来,一看司於和花戚一个道士,一个和尚,还没有给司於说话的机会,就打算关上大门。
司於用拂尘柄轻轻抵住那厚重的红门,笑着说:“劳烦小施主通报一声,说小道有办法医治贵家小公子。”
“哪里来的道士和尚招摇撞骗。”那家仆讥讽了一句,用力推门,想要把门关上,门却被司於抵着纹丝不动,而司於面不改色,面上多了丝笑容,倒是他猛地用力过后脸上多了些细汗。
司於用拂尘抵着门扉,轻轻一推,门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打开一丝空隙,而是大开一半,家仆被生生推回去一截。
她笑着收回拂尘,再复抱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劳烦小施主通报一声,说小道有办法医治贵家小公子。”
那家仆也没有了刚刚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行了个礼,“两位小师父这里等一下,我立马去通报。”
司於任由着家仆把门关上,反正目的达到了。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是张家的管家。
他对着司於花戚两人行了一个礼,“两位小师父,我家老爷已经在厅堂中等候,里面请。”
司於点了一下头,随着管家的接引,到了张家厅堂中。
张老爷叫张来福,身材生的矮胖,才四十来岁,就已经头发胡须花白,满脸皱纹,有了六十岁的样子。
此时他坐在厅堂中的主位上,打量着司於和花戚,看神色显然是不信她们两人有什么本事,还觉得她们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神棍。
张来福也没有让两人坐的意思,就这样打量她们几眼,才慢悠悠开口:“两位小师父,你们果真有办法医治我家小儿?”满脸骄矜,傲慢自负。
司於也不恼,笑着,甩了一下拂尘,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老神在在地说:“不过是张施主多年前种下的因,现在果落在了回家小公子身上。”
“什么因什么果的,让人听不懂,果然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张来福摇摇手,想要管家把两人赶出去。可司於下一句话,让他一下愣住,顿住了手。
“西南房间里供着的那两位阴魂成煞,张老爷再拖个两三日的话,不但贵府小公子保不住,过几日连张府都没了。”
他张了张嘴,不再端之前那副骄矜、趾高气昂的模样,一下从太师椅上跳下来,走到司於面前,神情急促起来“小师父,你当真有办法解决?”
“当真,小道无半点虚言。”司於面色真切,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先医治小公子,张老爷可好。”
“请,请。”张来福焦急地往前走,司於一行人在后面跟着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屋子,门还没有打开,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管家把门打开,一股恶臭混着汤药味往外窜,直冲鼻子,熏的司於皱了一下眉,差点没有维持住那副老神在在的笑容。
其他人却没有闻到似的,面不改色。
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衣容华贵,却满面憔悴,守在床前,见张来福进来,眼睛里泛着泪光,唤了声“老爷”就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是我内人,床上躺着的就是我家小儿金宝,这病生得实在是怪异,还望小师父救救我家小儿。”张来福确实疼爱自家儿子,这时眼眶也红了一圈。
司於走上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面容枯瘦如柴,简直就是骨头上蒙着一张皮,嘴唇发黑,像是疼得难受,眼睛紧闭着,满头都是汗。
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高高耸起,司於把被子揭开,看到金宝的肚子胀得很大,大得看样子能塞进一个足月小孩。
“能把小少爷的衣服解开吗,我仔细看看。”司於望向张夫人,轻声问道。
“好的,小师父。”张夫人上前来,把金宝身上穿的衣服解开,露出了绷得如鼓紧的肚皮,像怀孕一般。
看着自家儿子着实难受,张夫人抹了一下眼泪,想用手帕把他头上的汗擦了,可手刚落在金宝头上,余光里看见金宝他的肚皮动了一下,像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一样。
她下意识望过去,却看到一张小孩子的脸在金宝的肚皮上,往外凸着,像是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孩子,想要用脸把肚子破开爬出来一样。
张夫人手指着金宝的肚子,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
偏偏这时候金宝醒了,眼睛一下睁开,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张夫人,咧嘴龇牙笑着,一脸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
她一下尖叫出来,被吓得浑身无力,一下僵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其他人被挡住了,看不到床上人的情形,刚刚金宝的样子只有司於和张夫人看到。
司於倒是见怪不怪,张夫人了被吓得够呛。
“把夫人扶起来,”张来福吩咐下人道,又担心地走上前问:“小师父,这是怎么呢?”
“无事,”司於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袋,“里面有两颗药丸,两颗都化了水,分别给夫人和小公子服下去,不用一柱香就好了。”
旁边的仆人连忙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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