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章 期待
姜远寒愣了下，下意识挑了挑眉，没多想，只当对方在闲聊，便笑了笑：“大概是你之前接触的不多。”
周长庆笑着点头，没再多解释。
心里暗暗笃定，这姑娘和他遇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等到食堂阿姨出来提醒要关门了，两人才起身往外走。
周长庆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压下心口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我很想再见你”。
他怕唐突，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静。
姜远寒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长庆赶紧站起，替她拉开凳子，甚至想要送她一程，又怕太突兀。
最后只憨憨地笑道：“那……改天再聊。”
姜远寒点头，没多在意：“好。”
她转身离开，背影清冷。
周长庆站在原地，看着那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份单调又枯燥的工作，好像因为遇见了她，添了几分期待。
回到所里，他坐在办公桌前，文件摊在眼前，可他却有些心神不宁。
脑海里不断浮现食堂里那幕场景，她拿着筷子，说话的模样。
同事推门进来，见他发呆，笑着调侃：“哟，小周，怎么了？今天查案子查得累傻了？”
他猛地回神，掩饰地笑了笑：“没事，想着点事。”
同事随口问：“不会是碰上什么麻烦事吧？”
“没有。”
他摇头，沉吟片刻，终究没把心思说出来，只淡淡道：“就是遇到个挺特别的人。”
同事哈哈一笑：“哟，该不会是姑娘吧？看你这表情，不像是查案子的表情啊。”
他被说中心思，耳根一红，佯装没听见，低头继续翻文件。
周长庆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角，心绪翻腾。
同事见他不回话，笑得更欢：“行了行了，我懂，你这种人啊，平时一本正经，等真碰上心动的，就比谁都木讷。”
周长庆装作不耐烦，抬手往同事身上挥了一下：“去去去，别胡说八道，赶紧干活。”
等同事走了，屋子安静下来，他脸上的冷静掩不住心底微微的燥热。
他想起食堂里那盏昏黄的灯，照在她眉眼间，映得她眼神清澈冷淡，却又带着点不经意的生动。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值班巡逻，原本平平无奇的日子，仿佛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期待。
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遇见过什么让他心口发热的姑娘。
工作让他习惯了警惕与冷静，可在姜远寒身上，他却觉得所有谨慎都变成了一种笨拙。
她肯定没察觉到吧？
要是察觉了，会不会觉得他冒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懊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夜色深了，窗外的灯一点点熄灭，派出所里只剩下零星几盏灯。
周长庆仍是没能安静下来。
文件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记住。
另一边，姜远寒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不少，甚至经历过比这更复杂的人情世故。
周长庆的心思，她是真的没察觉，只当是普通的吃饭闲聊。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替叔叔拿回钱的事，还有爷爷奶奶是否租到了合适的房子。
刚往外走了没多久，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霍衍……？你怎么过来了？”
看清楚来人之后，姜远寒唇角微微上扬。
霍衍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姜叔说你自己来警局了，我刚做完实验就赶过来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都解决了，就等审那个姓翟的，这里的民警都挺好的，没包庇。”
霍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远寒，你上次答应过我，不要一个人扛事，我会帮你分担，保护你。”
姜远寒微微一怔，心底划过一丝暖意。
从认识到现在，他一直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似乎无论多大的风浪，只要有他在，就能安然。
“我知道了。”她轻声道，眉眼弯了弯。
霍衍见她点头，眸光才稍稍柔和些，伸手替她把外套领口拉紧。
“外面凉，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嗯。”
两人并肩往外走，夜色凉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霍衍护着姜远寒上车，替她关好车门，又绕到驾驶座坐下。
车子缓缓驶出，夜色从窗外掠过。
姜远寒靠着椅背，忍不住偏头看他一眼。
“你今天实验是不是很重要？还跑来接我。”
霍衍轻笑，眼神温柔：“再重要也没你重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远寒，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一个人承担，就算是家里的事，也该有我分担。”
姜远寒心头微颤，视线移开，看向车窗外。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霍衍，我叔被人骗了一大笔钱，他想在京市开店，没想到合同有诈，对方还姓翟。”
说这话时，她声音平静，可指尖却无意识地绞了绞衣角。
霍衍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体温从掌心传到她的手背，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愿意开口跟我说，就说明你信任我，远寒，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姜远寒垂眸，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从小到大，习惯了自立，很多时候别人眼里的麻烦她都宁可咬牙撑着，也不愿倾诉。
可霍衍的认真和执着，让她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车里安静下来，只余引擎的轰鸣声和夜色的流转。
“钱的事我会尽力追回来。”霍衍继续道，目光专注而冷冽，“姓翟的，我一定查清楚，你叔叔吃的亏，我会帮你讨回来。”
姜远寒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
“你没必要插手，这不是你的责任。”
“可你是。”霍衍语气不重，却句句掷地有声。
那一刻，姜远寒心底原本藏着的那层薄薄屏障，被轻轻触动，泛起涟漪。
她没有再说话，目光落在霍衍的侧脸，良久才说：“霍衍，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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