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章 蜜月
连着几天，姜远寒忙着片场和后期，几乎每天都要熬到深夜。
霍衍虽然尽力分担，可还是看得出她的神情日渐疲惫。
那天晚上，她趴在桌上改分镜，眼皮直打架。
霍衍默默走过去，把灯调暗了一些，然后轻声道：“远寒，先休息吧。”
姜远寒抬头，眼神里带着困倦的笑意：“不行，再改两个镜头就好了。”
霍衍没再劝，只是轻轻合上她的剧本，把手放在她肩上，语气格外认真：“这几天你太累了，正好科研院给我放了一个小长假。”
姜远寒愣了愣，歪头看着他：“小长假？”
“嗯。”霍衍点点头，唇角微微弯起，“我想着，干脆带你出去走走，算是学别人……度个蜜月。”
“蜜月？”姜远寒笑意一下子染上眼底，带着点意外和羞涩，“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霍衍神色坦然，眉眼沉静：“结了婚，总该有点仪式感，别人能有的，你也该有。”
姜远寒心头轻轻一颤，手里的笔滑落在桌上。
她没想到，他这样一贯严肃内敛的人，会主动提到蜜月两个字。
“去哪儿？”她忍不住问。
霍衍看着她，声音低沉而笃定：“你想去哪儿都行，山里、海边，哪怕只是去隔壁小城住上几天，只要你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姜远寒忍不住笑了，眼角却微微发红。
她一直习惯扛着一切，很少有人能这样体贴入微地考虑她。
“霍衍，你真好。”她轻声感叹。
男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这次，就别拒绝我了，工作可以慢一点，但我不想看到你累坏了。”
怀抱里的温度，驱散了她几日来的疲惫。
她靠在他肩头，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好。”她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带着真切的笑意，“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度蜜月。”
几天后，霍衍真的放下手里的科研工作，把行李收拾好，带着姜远寒登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
夜色里，火车轰鸣着前行，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煤油味和茶水香。
姜远寒靠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幕下偶尔闪过的灯火，心里竟有些陌生的轻快。
“霍衍，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她低声笑着，眼角染上几分调侃。
霍衍坐在她身旁，神情笃定：“随意？我觉得刚好，蜜月就是要让人放松，不必拘泥形式。”
姜远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手心里却暗暗攥着一丝紧张。
她太习惯操心，也太习惯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如今骤然放松下来，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火车上偶尔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年轻夫妻模样，男的身材挺拔气质沉稳，女的眉眼清丽笑容温柔，怎么看都惹人羡慕。
“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姜远寒低声说。
霍衍淡淡抬眼，神色不改：“看就看，你是我老婆，理所应当让人羡慕。”
一句话，说得姜远寒耳尖发烫。
她轻轻咳了一声，佯装转开话题：“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结婚之后学的。”霍衍平静地回答，神情一本正经，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姜远寒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点甜意。
几天的火车行程结束，他们抵达了南方一座滨海小城。
这里空气里带着咸咸的海风，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摇曳，和北方的冷峻截然不同。
霍衍早就联系好了一家客栈，红木家具，雕花窗棂，院子里种着三株高大的芭蕉树。
姜远寒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海风和木香，她忍不住伸展双臂：“这里真好，比我想象中安静。”
霍衍把行李放下，淡淡道：“安静才适合你休息。”
姜远寒回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霍衍不否认，只是走到她身边，替她把被海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是，你累了，我就该替你找个能安心放松的地方。”
她心里轻轻一颤。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她没说出口的心思看得透彻。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海边。
沙子细软，海浪一阵阵拍打着岸边，卷起白色的浪花。
姜远寒脱了鞋，踩在湿润的沙滩上，忍不住大笑：“小时候我还真没见过海，今天算是圆梦了。”
霍衍走在她身侧，手里提着她的鞋，神情平静：“以后想看，随时带你来。”
“说得倒轻巧。”姜远寒调侃，却没掩住眼底的笑意。
忽然，一阵浪花打过来，溅湿了她的裙角。
姜远寒惊呼一声，连忙往后退，却没站稳，差点跌倒。
霍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把她整个人稳稳护在怀里。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宠溺。
姜远寒靠在他怀里，心跳得有些快，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有笑：“那不是有你吗？”
霍衍愣了愣，随即唇角微微弯起，低声回：“嗯，有我在，你不用怕。”
夜晚，两人回到客栈。
院子里点着昏黄的灯，虫鸣声阵阵。
姜远寒泡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轻轻摇着蒲扇。
霍衍走过来，把一件外套搭在她肩头。
“海风凉，你别着凉了。”
她侧头看着他，心里满满的安定。
“霍衍。”她轻声喊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
男人的目光沉静如海，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两人相视而笑，夜色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这一刻。
第三天清晨，海边的晨雾还未散尽，姜远寒起了个早，拉着霍衍去码头看渔船归来。
码头上热闹非凡，渔民们刚打捞上来的鱼虾活蹦乱跳，摊子前围满了人。
“姑娘，要不要买点鱼？新鲜得很！”一个黝黑的渔民笑着招呼。
姜远寒蹲下来，瞧见一只大螃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立刻被钳子吓得往后缩：“哎呀，还真凶！”
霍衍站在一旁，伸手把她拉起来，语气淡淡：“别逞能，划伤了手就麻烦了。”
姜远寒吐了吐舌头，心里却偷偷笑，觉得这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点可爱。
见他们是外地人，一个热情的老渔民非要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顿饭：“小两口正新婚吧？来来，尝尝海边的味道，保准你们没吃过！”
姜远寒本想婉拒，但拗不过对方的热情，只得和霍衍一块跟着去了。
渔民家在靠海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挂满了晒干的鱼和鱿鱼片，咸香味扑面而来。
渔嫂利索地张罗，不一会儿端上了满满一桌，清蒸石斑鱼、红烧海鳗、蒜蓉花甲……
姜远寒吃得连声称赞：“这比饭店好吃多了！”
渔嫂笑眯眯地看着她，又瞧了霍衍一眼，忍不住打趣：“你这男人真沉稳，眼神从头到尾没离开过你，姑娘啊，你是拴住他心的人喽！”
姜远寒被说得脸红，低下头埋在碗里，耳尖红透。
霍衍却神色不动，只淡淡回应：“她是我老婆，我不看她，看谁？”
一句话，既笃定又自然，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姜远寒心里一阵悸动，筷子都险些拿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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