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势如破竹
“全军进攻!”林昊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随后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那崩塌的城墙。
郭元正、陆文彬、路梓铭等将领,率领各部精锐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铁流,瞬间便涌入了缺口之内。
城内原本凶悍的吐蕃士兵,此刻被外面的爆炸,震得如同待宰的羔羊般。
大多数还沉浸在巨大的惊恐与眩晕中,未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随着唐军冲入,刀光闪烁,血花迸溅,如同虎入羊群,迅速清理着缺口附近的敌人,并分兵抢占城门、控制城头要道。
见到林昊冲杀在前,杨袭古连声催促拔汗那王子、骨咄禄、康怀恩等盟军将领,他们这才从无与伦比的震撼中勉强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那仿佛被天神巨锤砸开的城墙,又看看已然杀入城中的唐军,一股混杂着敬畏、恐惧与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
尤其是骨咄禄等回鹘将领,自诩勇武,此刻却发现自己在这等“神威”面前,与待宰的吐蕃人并无本质区别。
“快!随我杀进去,莫让其他人独占了功劳!”骨咄禄大声嘶吼着。
既是激励部下,也是在驱散自己心中的寒意。
随后他们纷纷率领本部兵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城中,加入到对已然崩溃的吐蕃守军的清剿之中。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失去指挥、士气彻底瓦解的吐蕃军队,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大部分被歼灭在城内街巷,只有少数机灵或者说吓破了胆的残兵,从东门仓皇逃出,向着甘州方向亡命奔去。
肃州,这座河西重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轻而易举地攻克了,而唐联军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
城破之后,被吐蕃奴役多年的大唐子民从藏身之处走出,望着熟悉的唐字旗帜和甲胄鲜明的同族军队,许多人喜极而泣,跪地叩拜。
而拔汗那、回鹘、沙陀等仆从军的战士们,则在清理战场时,依旧忍不住频频望向那段坍塌的城墙,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唐、对林昊近乎神灵般的敬畏与恐惧。
“此乃天佑大唐,林大都督得授神机耳。”有仆从军士卒低声私语,将爆炸归因于神秘力量。
林昊对此不置可否,甚至乐见其成。
历经数十个世界,林昊深知恐惧源于未知,维持这种“神威”的印象,对于巩固大唐在西域及新收复地区的统治,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他下令留下部分兵力驻守肃州,并作出一项颇具象征意义的安排。
驱使被俘的吐蕃士卒,在唐军监督下,修复他们自己崩塌的城墙。
“昔日尔等驱使我大唐子民筑城,今日便也尝尝这滋味!”角色彻底反转,胜利者的姿态彰显无遗。
肃州易手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比溃败的吐蕃残兵更快地传遍了河西。
当林昊与杨袭古整顿大军,沿着祁连山北麓的古道继续东进,兵临甘州城下时,他们见到了一幅与肃州截然不同的景象。
甘州吐蕃守将显然已得知,肃州城极其诡异方式陷落,心中掀起了无与伦比的恐惧,认为是他们的长生天或者其他什么天,在眷顾着大唐。
因此,与其在城中等待,不知何时会被来自地底的“惊雷”送上西天,他宁愿在熟悉的野战中跟唐军决战。
于是,甘州吐蕃主力尽出,在城外的开阔地带列开阵势,企图凭借骑兵优势,与唐联军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
“弃坚城而就野战,正合我意!”林昊于中军望见,嘴角微扬。
省去了挖掘地道、秘密埋药的烦琐与风险,野战正是检验联军真正成色的试金石。
而此番,作战的主力,变成了求战心切的仆从军。
肃州之战,大唐的军队表现的太强大了,他们几乎沦为纯粹的看客,虽分享了胜利果实,却立功甚微。
这让自诩勇武的骨咄禄、渴望正名的康怀恩,以及向往战功的拔汗那王子等人深感耻辱。
“大都督!此战请务必让我军为前锋!”骨咄禄第一个请战,回鹘骑兵们摩拳擦掌,誓要洗刷“旁观”之名。
“小王愿率本部儿郎,直取敌将首级!”拔汗那王子亦不甘落后。
康怀恩及各仆从军首领也纷纷涌上前,战意高昂。
这次林昊从善如流,将此战主攻任务,交给了求战最切的回鹘与拔汗那联军,沙陀等部为策应,而唐军只做压阵。
随后战鼓擂响,号角长鸣。
怀着雪耻与建功的强烈欲望,回鹘与拔汗那骑兵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没有太多的战术,凭借身上的铠甲,以及无与伦比的战意,如同两股奔腾的洪流,狠狠地撞入吐蕃军阵。
骨咄禄身先士卒,弯刀挥舞,所向披靡,拔汗那王子亦展现出与其浪漫向往不符的勇猛,长矛疾刺,悍不畏死。
吐蕃军本就因肃州之败而士气低迷,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阵脚逐渐松动。
在联军反复冲杀下,吐蕃军阵型终被彻底击穿,继而演变成一场大溃败。
这场大战,从上午打到了下午,是役,仆从军斩首上万,俘获无数。
溃败的吐蕃残兵,不敢逃入近在咫尺的甘州城,反而直接绕城而走。
因为里面有大量被贬为奴隶的大唐军民,他们要是逃回城中,指不定就突然消失在哪个沟渠里。
而城内留守的少量守军见主力已失,更是魂飞魄散,当即弃城而逃。
在一群仆从军的奋战下,唐联军兵不血刃,便接收了这座空城。
随后林昊就地利用俘虏,将这些大唐军民恢复年轻,然后直接招募进军队,让人把他们送回庭州,然后再将那边,已经训练好的大军带回来。
接下来大半个月,大军主要清理肃州周边的地盘,零散的吐蕃部落,将其一网打尽,减少未来统治难度。
连下肃、甘二州,河西走廊门户洞开,再等到庭州的大军补充完成,林昊的兵锋直指河西走廊的最后一州,凉州。
此时的凉州吐蕃守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绝境。
守城?肃州那诡异的崩塌景象如同梦魇,谁敢保证自己脚下的城墙足够坚固?
谁敢保证唐军不会再次召唤天雷?如今消息满天飞,大军的军心已怯,守城无异于坐以待毙。
而野战?甘州主力野战惨败的消息已然传来,唐军甚至都没有出动,仅仅只是那些仆从军就把甘州守军打得落花流水。
更何况如今,大唐携大胜之威,士气如虹,野战胜算能有几何?
“守亦死,战亦死!与其憋屈地死在城里,不如像个真正的勇士,死在冲锋的路上!”
凉州守将最终悲壮地选择了后者,毕竟被天雷惩罚,实在是太诡异了,也太伤士气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尽起城中兵马,于城外列阵,最后再作殊死一搏。
然而,此时的胜负已无悬念。
一方是连战连捷、装备精良、士气高涨到极点的胜利之师。
另一方是惶惶不可终日、对未知力量充满恐惧、士气低落到谷底的哀兵。
战斗几乎在接触的瞬间便分出了高下。
唐联军各部甚至无须林昊过多指挥,便以碾压之势击溃了凉州吐蕃军。
守将战死,残军四散,凉州这座河西走廊的东端枢纽,亦是昔日大唐河西节度使治所,终于回到了大唐的怀抱。
站在凉州城头,杨袭古眺望着东方,百感交集。
郭郡王的叔父,汾阳王郭子仪,曾担任河西节度使,威震边陲。
如今,他杨袭古,北庭大都护之身,历经数十载坚守与血战,终于完成了光复河西七州(伊、西、沙、瓜、肃、甘、凉)的伟业,告慰了先辈。
“河西~,终于回来了!”他喃喃自语,脸上欣慰与感慨交织。
林昊则更着眼于现实,他照例在凉州解救被奴役的唐民,从中招募青壮补充军队,让他们恢复年轻。
“先负责辎重、看守俘虏,熟悉军纪,操练武艺。待打通道路,尔等便是合格的唐军,是大唐重建河西的基石!”
林昊深刻的知道,要想稳固统治,必须有可靠的兵力来源。
至此,从庭州到凉州,数千里西域通道已完全贯通。
地图之上,前方仅余广武、兰州、渭州等最后几道关卡。
一旦突破,便可进入大唐凤翔府境内,长安已经近在咫尺!
凉州城内,胜利的喜悦在联军中弥漫。
那些跟随林昊、杨袭古一路血战而来,其实已经恢复年轻的安西白发老兵站在城头。
他们抚摸着凉州城头的唐字旗,望着东方那熟悉又陌生的山河,许多人已是老泪纵横。
“长安啊~,《西域图记》中记载的万邦来朝之城,我们终于快要见到了!”
恢复年轻的白发老兵,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而后面跟随的大唐商人,则抚摸着胡须,计算着商路重开后的巨大利润,以及对大唐功勋的渴望。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
一名老兵哽咽着,粗糙的手掌死死抓住垛口,遥望着长安方向。
“离开长安时,某家才十七,阿娘在灞桥折柳送行,如今头发都白了,不知阿娘还在不在~!”
他的话引起了无数老兵的共鸣。
他们从少年从军,戍守西域,孤悬塞外,从黑发到白头,历经无数血战、背叛与绝望,却始终未曾倒下。
如今,他们终于踏上了归家的最后一段路,万里征途,血染黄沙,只为这魂牵梦绕的归乡之日。
严格来说,这里还是吐蕃的地盘,虽然原本是大唐的,但在被吐蕃攻陷后,吐蕃就占据了这里。
他们还没有到大唐的地盘,后面还有几座吐蕃驻守的城池。
不过林昊并没有打搅他们的畅想,如今离长安越近,他们心中就越发渴望。
但凡有谁阻拦在他们回家的路上,绝对会给他们以最严厉的惩罚。
此时的凉州城头,唐字大纛在春风中猎猎作响,东征大军并未过多停留,休整小半个月后,大军便再次开拔。
踏上了通往兰州的最后一段征途。
此番东进,路线与当年冠军侯霍去病远征河西,犁庭扫穴的路径隐隐重合,只是方向相反罢了。
一种跨越时空的历史厚重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位知晓这段往事的唐军将领心头。
他们此行,不仅是归家,更是对先辈荣光的继承与复兴。
大军沿古浪,穿姑臧南山边缘,抵乌城守捉,再顺乌逆水(今庄浪河)而下,兵锋直指广武。
沿途所遇吐蕃据点,如古浪、姑臧南山、乌城守捉,皆因规模所限,驻军不多。
甚至无须林昊的大唐军卒出手,麾下的瀚海军主力,求战心切的拔汗那王子、急于证明价值的骨咄禄与康怀恩,便率领着士气高昂的仆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这些外围屏障一一拔除。
广武之敌,抵抗亦比预想中微弱,联军势如破竹,几乎未遇像样的阻击。
然而,这种异乎寻常的顺利,并未让林昊与杨袭古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像一片阴云,笼罩在两位统帅心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杨袭古于中军帐内,指着地图上兰州的位置,眉头紧锁道:
“吐蕃绝无可能坐视我等打通河西,若是此路一开,西域与大唐本土连成一片。”
“以人力、财力、物力将源源不断输入,吐蕃昔日倾力东顾获得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反陷入我大唐东西夹击之困境。”
“赤松德赞非庸主,岂能不知?他必在积蓄力量,于关键处予我雷霆一击。”
林昊点头,认可了杨袭古的说法,随后聚焦于兰州说道:
“大都护所言极是,吐蕃如同收紧了拳头的猎人,将力量凝聚于一点,沿途这些小挫,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试探与弃子。”
“其真正的主力,必在兰州左近严阵以待,他们想要跟我们在河西战略决战!”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坚定的面庞,他们开始剖析此战背后的战略逻辑。
“昔日李相国(李泌)为陛下谋划‘平蕃三策’,欲联南诏以牵其南,结回鹘以制其北,我大唐则自剑南、凤翔正面出击,三面合围,则吐蕃必疲于奔命,河西、陇右收复可期。”
杨袭古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可惜陛下因旧怨,与回鹘媾和迟迟未决,错失良机,致使李相国抱憾而终。
若此策早行十年,何至于让我等老卒,于白发苍苍之际,方踏上东归血路?”
林昊摇了摇头,语气却充满强大的自信道:
“大都护,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如今回鹘已为盟友,虽非李相国设想之格局,亦呈南北呼应之势。”
“且我以为,吐蕃集重兵于兰州,非为其利,反而是我等之机会!”
说着林昊便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划过高原与河西的交界处说道:
“吐蕃最大依仗,非其兵锋,乃高原之地利!”
“彼辈生于斯长于斯,惯于高寒缺氧,我中原将士骤临其地,则头昏脑胀,气短无力,十成战力都很难发挥五成,此即我等所谓之‘瘴气’!”
“纵观唐蕃百年战史,我军之大挫,多发生于乌海、大非川等高海拔之地。”
“而一旦吐蕃下了高原,于低地与我军交锋,则胜少败多!”
“此番,他们主动放弃最大优势,离巢穴而至兰州,正是自废武功!此乃天赐良机,毕其功于一役,正当其时!”
随后林昊进一步分析道:
“兰州地处要冲,水陆便利,乃周边数百里内唯一能支撑二十万以上大军长期驻扎、保障后勤补给的战略节点。”
“且其距离大唐凤翔军镇已不远,若战事胶着,我军或可得来自东面的策应。”
“反之,若战场放在更西之处,吐蕃补给线更长,于我更为不利。”
“故,吐蕃选兰州,是不得已,而我军战于兰州,则是化被动为主动!”
杨袭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深以为然:
“若非大都督剖析,还真就忘了瘴气之害,如此说来,此战确是我大唐一举定乾坤之良机!”
战略敲定,战术执行尤为关键,在轻松拿下广武之后,林昊并未冒进,反而下令全军休整数日,洗去连日行军的疲惫,养精蓄锐。
随后,大军以远比之前更缓慢、更稳健的速度,向兰州方向步步为营,推进而去。
吐蕃人显然不愿让联军,如此轻松地抵达预设战场。
一路上,小股吐蕃骑兵如同草原上的饿狼,不断从侧翼、后方发起骚扰袭击,试图延缓联军速度,疲惫联军士卒,消耗联军精力。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拥有超越时代战场感知能力的林昊。
每当吐蕃骚扰部队,自以为隐蔽地借助地形接近时,但他们绝不会想到,高空之上,总有那么一两双锐利的鹰眼在盯着他们。
早已将他们的行踪、兵力、甚至攻击路线看得一清二楚。
林昊利用易形者的能力,将意识附着于驯养的猎鹰之上,战场对他而言,几乎是单向透明的。
结果便是,所有试图偷袭的吐蕃小队,无一例外地落入了唐军事,先布置好的反埋伏圈中。
回鹘与沙陀骑兵在林昊精准的指挥下,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一次次将这些“疥癣之疾”干净利落地切除。
吐蕃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迟滞联军,反而白白损失了大量宝贵的精锐游骑。
几次三番之后,吐蕃人终于意识到这种战术在对手面前毫无作用,只得悻悻收兵,放弃了无谓的骚扰。
联军得以继续以严整的队形,不徐不疾地逼近最终的决战之地~,兰州。
(https://www.02ssw.cc/2428_2428384/859583891.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