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阿特柔斯的决定
“你……”
看着手提不死斩站在前方的李游，以及身躯与灵魂都被焚尽、已经不留一丝痕迹的海姆达尔，即使是冥界之主，赫拉斯瓦尔格都稍有些失态。
怎么会有这样的刀？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一刀斩杀海姆达尔，李游让不死斩变回小龙，其还绕着他转了两圈，停在他肩上。
李游随手逗了逗它，然后才转过头，看向赫拉斯瓦尔格：“感谢你的帮助。”
这位冥界之主此时倒是已经镇定下来，道：“不必。我没帮你什么，也没看见你和海姆达尔的争斗。你走吧，这里不是你们生者应该停留的地方。”
李游笑了笑：“看起来你并不想招惹是非，但我相信你也很清楚，除非我们让奥丁倒台，否则他的野心和爪牙总有一天还会伸到这冥界之地来。”
“他腐化女武神，让九界生死失衡、赫尔海姆死者爆满，已经对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了吧？如果再让他继续下去，就不知道下一步他还要做什么了。”
赫拉斯瓦尔格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无论如何，我会等待诸神黄昏到来之日。在那之前，赫尔海姆与生者之事无关。”
“走吧，不要在此停留。海姆达尔已死，奥丁的眼线很快就会到来。”
虽然看上去是在逐客，但很明显，赫拉斯瓦尔格是在提醒李游后续会有的状况。而祂所说的“等待诸神黄昏”，其实也就是“到时候你再来找我”的意思。
能得到这份回答，李游已经满意了。
在五代游戏里，赫拉斯瓦尔格也确实在诸神黄昏时派人参战，不过那个时候说服祂加入联军的，是密米尔，还有希尔帝斯维尼——也即是弗蕾雅的那位“野猪”朋友。
能说动冥界之主参战，密米尔和希尔帝斯维尼无疑都是出色的谋士。而李游没有那么好的口才，但他展示出了完全值得赫拉斯瓦尔格郑重对待的力量，所以事半功倍，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这位冥界之主的承诺。
不过同时，李游也不打算自己一走了之，把烂摊子留给赫拉斯瓦尔格。
他毕竟相当于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杀了海姆达尔，如果不留下点什么，那奥丁估计就该找这位冥界之主的麻烦了。
所以此时他抬起手，一把火焰长剑浮现在手，被他随意刺入地面。
其上残留的强烈神力气息，任谁来了都能一眼看出，这是对奥丁毫不掩饰的挑衅。
李游这才拍了拍手：“好了，搞定。我也该去我同伴那边看看了，下次再见。”
赫拉斯瓦尔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这道化身飘散消失。
而李游则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转身离开，原地只留下战斗的残迹，还有那把即使在赫尔海姆的寒风中也醒目地燃烧、恒久不灭的火焰长剑。
……
此时的阿特柔斯一边。
他与斯露德在周围搜索了许久，可这一次，无论怎么找，面具都再也没有了反应。
阿特柔斯于是明白，他应该是判断错误了，下一块面具碎片并不在这个国度。
终究是个孩子，斯露德从小被保护得太好，还不如实际年龄比她要小的阿特柔斯沉稳，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当即发作了：“你找错地方了？你怎么能出错！你知道这次任务对我有多重要吗！”
阿特柔斯则向她道了歉：“是我不对，我会跟奥丁说，这次恐怕是铭文解读出了错……”
但斯露德听不进去那些。
她很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这下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其实倒也不奇怪她会是这个反应。
斯露德的母亲，索尔的妻子，女神希芙，对于她过度保护，并且一直反对她成为女武神。
斯露德是将自己实现梦想的希望寄托在了这次任务上，却在此时得知任务要失败了，心态完完全全还是个孩子的她自然接受不了。
阿特柔斯倒是表现得比她成熟许多，正想安慰一下她，让她冷静下来，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高亢的咆哮，几乎响彻天际！
两人都抬头向空中看去，只见一道庞大的黑影，此刻正从高空中急速下落！
“轰——”
那黑影最后没有落到地面，而是在一个能够完全俯视两人的空中悬停，宽大的双翼拍打之间，掀起阵阵狂风。
那是一头双足双翼的奇特飞龙，其从头部到脖颈再到背后，都长满了狰狞的骨质尖刺，一张大口中生满了扭曲的利齿。
光是这头龙的登场和造型，都是压迫感十足，斯露德更是大吃一惊：“飞龙？在赫尔海姆？怎么会！”
看见这头飞龙，一旁的阿特柔斯也是当即一愣！
且不说这里为什么会有飞龙的问题，斯露德如此失态，主要还是因为关键是这头飞龙比她以前见过的要大了好几圈，感觉基本能一口把半个她给吞进肚子里。
斯露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要避让，然而飞龙那猩红的瞳孔已经盯住了她。
被飞龙锁定，心知无路可逃的斯露德当即眉头竖起，一声大喊，握紧了自己的铁棒，继承自索尔的神力激活，铁棒上缠绕起了道道雷光！
“想吃我？那就来试试啊！”
飞龙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当即一声长啸！
“吼——！！”
在飞龙那狰狞的口中，隐约有带着少许幽绿色泽的黑火缭绕。
阿特柔斯：“那是……！”
斯露德还是欠缺了经验，没看出来飞龙那短暂的蓄势，还盘算着要怎么把这龙引到地上，飞龙就已经一口吐息扑面而来！
“轰轰轰——”
斯露德：“！！”
阿特柔斯大喊：“快躲开！”
他也不光是喊叫，整个人直接扑出，抱住斯露德将她撞开！
“砰！”
两人重重地摔进了旁边的建筑当中，阿特柔斯翻身爬起，看向斯露德：“你没事吧？”
而斯露德正按着自己的左臂，满头大汗，虽然阿特柔斯扑救及时，她还是被那古怪的幽黑火焰擦到了一下，左臂瞬间受创。
然而她按着自己的左臂，口中说出的却是与常理完全相反的言语：“……好冷！”
她手臂上被火焰撩到的部位，确实出现的是冻伤的痕迹。
阿特柔斯见斯露德受伤，也很意外，但此时外面的飞龙已经轰然落下，撞击着他们藏身的这栋冰封建筑，眼看着残破的小楼就要在飞龙的撞击下倒塌。
现在没时间处理伤口了，阿特柔斯拉起斯露德：“这房子撑不了多久，我们快走！”
斯露德虽然经验不足，但此刻也知道好歹，咬紧牙关爬起，跟着阿特柔斯向外跑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下一刻，在飞龙的猛烈撞击下，这栋小屋的楼顶轰然坍塌！
“轰隆——”
斯露德看着一块巨大的冰冻石块向着阿特柔斯头顶落下，连出声提醒都来不及，只是想也不想地用力扑出！
她将阿特柔斯一推，避开了那块碎石，但自己却被其坠落的冲击波及，整个人震飞出去，撞在了侧面的墙上。
“斯露德——！！”
耳边回响着阿特柔斯的喊声，斯露德想着，起码算是还了他的人情，逐渐失去了意识。
不过，意识已经模糊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撞上的并不是另一侧的墙壁，而是一道透明的屏障；前方那块坠落的岩石，落下之后激荡起的冲击也比应有的要小得多。
在失去意识的斯露德即将栽倒时，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后领，把她提在了半空。
当阿特柔斯回头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斯露德被那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提在了手里。
而阿特柔斯没有惊慌，反而露出喜色：“李游！”
李游提着斯露德，也看向阿特柔斯，笑了笑：“你表现不错。”
阿特柔斯没明白，李游是在说他之前没有贸然解开地狱犬加姆的锁链这件事，他只是看了看斯露德，说：“李游，她是我的朋友……”
李游安抚他道：“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刚才的攻击和幻象，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合情合理地晕过去。”
他说着话的同时，艾吉已经从小楼外走入。
她来到李游身旁，从他手里接过斯露德，放在地上。
艾吉只是看了看她手上的冻伤痕迹，就将自己的魔力释放而出，为这位索尔之女施展了简单的治愈祷告。
但是她特意没完全治好，因为阿特柔斯不会那么复杂的法术。
阿特柔斯看了看艾吉，再看看站在门口的V，以及此刻仍旧保持着飞龙形态，安静等在门外的柚子，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打算……”
李游笑道：“目前还没确定。”
“我知道，你肯定想先问你父亲的事，正好，我也通知他了。”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一旁小楼之外随即浮现一道有着金色螺旋光晕的黑色传送门，奎托斯从中大步走出。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半塌的小楼之内，正同样看向自己的阿特柔斯。
“儿子——！！”
之后的事不必多言，奎托斯和阿特柔斯父子俩需要一点空间对话，李游自然不会打扰他们，跟同伴们来到了另一边交谈。
刚刚从另一个国度来到赫尔海姆不久的柚子变回了人形，和艾吉一起向李游报告他们的进展。
“夜魔巢穴核心放下去了？”李游其实已经得到了系统提示，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是放在预想的位置的吗？”
艾吉点头道：“那边的环境确实得天独厚。不过如果换做以前，那就算是巢穴核心也没法在那种地方扎根——那些诅咒太夸张了。”
李游微笑：“是啊，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
活体夜魔巢穴核心，那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关键兵源地，已经被设置好了。
至于地点，不在别处，正是在尼福尔海姆的伊瓦第工坊当中。
之所以最后决定将巢穴放置在这里，原因有三。
首先，伊瓦第工坊内弥漫着大量的诅咒迷雾，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迷雾既是威胁，也本来就可以视作一种资源。
不过正如艾吉所说，过去的巢穴核心无法承受这股力量，那股诅咒之力对一切有生命的物体都是剧毒。
但现在，李游已经对这种诅咒有了了解，所以设计出了针对性的防护魔法。
他又特意请布洛克和辛德里两兄弟准备了一套过滤设备，两相配合，就能完美地将那些无处不在的诅咒迷雾利用起来，化作几乎用之不竭的资源。
其次，伊瓦第的工坊位置就在从提尔神殿传送出来的门口，这原本导致了尼福尔海姆难以有外人靠近，但也让将来战争开启时，他们这方的运兵变得非常便捷。
最后，这些诅咒迷雾还有抵御外来者入侵、遮掩内部状况的功能，配合着工坊外围的迷宫，甚至连巢穴的守备都可以省略大半。
综上，李游选择了伊瓦第的工坊来放置巢穴核心，柚子和艾吉此前就是去了那边，为了这个任务。
而他们回来之后，给出的也确实是好消息，李游大感满意。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时间了。如今的巢穴核心，只需要给它一个月，就能孕育出一支堪称人山人海的夜魔大军来。
未来军队的基石，已经落下其一了。
至于剩下几块基石，可以循序渐进，李游也已经在做准备了。
正在这时，奎托斯父子二人那边似乎也结束了对话，两人来到了李游面前。
奎托斯看着李游：“你又帮了我们一次。”
李游看了看父子二人，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生争吵，是比较冷静地互相沟通了情况，于是也暗自点了点头。
阿特柔斯这次，似乎就是用“我确实有一些秘密，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请相信我”这样的说辞，说服了奎爷。
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虽然大致事件跟游戏剧情类似，但其中原因差别还是很大的。
游戏里阿特柔斯这么说的时候，奎爷拒绝相信，是因为在那之前阿特柔斯就撒过谎骗他。
如今并没有这么一遭，所以只要父子二人把话说开，就算是奎爷也不会发作。
于是李游看着奎托斯，说：“这不算什么。你们本来就是因为来帮我，才会发生意外，我不过是弥补一下罢了。”
奎托斯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心中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把李游的帮助记在了心里。
但他一向是不会将郑重的感谢流露于表面的，所以此时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就打算带着阿特柔斯离开。
李游一怔，而阿特柔斯则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看着奎爷：“……等等，父亲，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奎托斯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而阿特柔斯先是吸了一口气，才正色道：“我想，我现在先不跟你们一起回去，而是再回一趟阿斯加德。”
奎托斯：“！？”
——不必多说，为了说服奎爷，阿特柔斯又费了一番口舌。
虽然关于铁森林的事，还有奎托斯命运的预言，阿特柔斯都是一个字没有提，但他还是很诚恳地对奎爷说清楚了自己的目的。
他想要改变预言、改变未来，想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你说过，我已经配得上战士的称号了，父亲。”阿特柔斯诚恳而认真地看至奎托斯的眼睛，“既然我已经是一个战士，也是一个神，那我就应该有为了一个目标去奋战的时刻。”
“我觉得，现在就是那个时刻。请相信我，父亲。”
不得不说，此时的阿特柔斯，选择的表达方式与内容，即使比起游戏里几年后的他也要聪明和成熟得多。
奎托斯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早在完成洒下骨灰的旅途时，他就已经认可了儿子的成长，但此刻这位老父亲仍然有一种恍惚之感，同时还有着欣慰和骄傲。
他的儿子确确实实地成长了。
所以最后奎托斯既没有发怒，也没有严厉禁止，而是伸出手，按在了阿特柔斯的肩膀上，说：
“保护好自己，然后去面对你的战斗吧，儿子。”
得到认可的阿特柔斯脸上也浮现出笑容，重重点头：“嗯！”
即使是李游，在一旁看着，也替这对父子感到高兴。
他俩终于不用像游戏剧情里一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还伤害了身边的伙伴，导致最终为了复仇而引发诸神黄昏了。
而既然父子二人达成了一致，那么不用多说，接下来就该李游出场了。
“那么先说情况。海姆达尔已经被我杀了，所以首先，我们要让你回去之后没有破绽。”
李游如此说着，无视了奎托斯和阿特柔斯眼中的惊讶，开始安排和布置现场。
……
不久之后，斯露德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她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但手臂和背上却传来一阵疼痛，让她当即呲了呲牙。
斯露德看了看周围，自己正处在一间狭小的旧屋中，屋内没有火盆，依旧冰冷，但好处是非常安静，似乎是一处安全的落脚点。
她再看看自己，手臂和腿上都包着简易的包扎，不过除了不好愈合的瘀伤以外，外伤都已经被处理完毕。
“这是……我还活着？”
而紧接着，阿特柔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醒了？”
斯露德扭头看去，阿特柔斯正从屋外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能动吗？”
斯露德看向他：“是你……救了我？”
阿特柔斯非常自然地点了点头：“还好，那条飞龙没有穷追不舍，我把你从瓦砾堆里拉了出来，然后找到了这个地方。”
“休息一下，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找地方呼唤福金，传送回阿斯加德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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