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无法安稳的魁地奇比赛
天刚蒙蒙亮，晨雾仍然徘徊在树林间。他半闭着眼，心中涌动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狂喜。他知道，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事情就会全准备好了……他已经耐心地等待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日子……人们将意识到，他确实是不可战胜的……
“醒醒，哈利，醒醒！”
“嗯？”哈利咕哝着，睁开眼睛。他一边伸手胡乱地摸索着眼镜，一边模模糊糊地看见罗恩一手掀着帷帐，站在他的四柱床边上。
“你在哈哈大笑。”罗恩说，听起来有些惊恐，“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做了个梦。”哈利终于将眼镜戴到了鼻梁上，“几点了？”他看了眼窗户。窗外仍然黑漆漆的。
“三四点吧，我不清楚。”
“嗯……好吧……”哈利迷迷糊糊地说，戴着眼镜翻了个身，重新合上了眼皮。当他再一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将眼镜腿压歪了。他试着将它重新掰回去，但是没有成功，于是只好斜斜地将它挂在耳朵上，拿起光轮2000，和罗恩一起去公共休息室，跟赫敏碰头后下楼吃早饭。赫敏一个劲地念叨S.P.E.W.，走到门厅才注意到哈利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的眼镜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在揉你的额头？”
“睡觉前忘记摘下来了。”哈利解释道，把手从额头的伤疤上拿下来，“它在疼。可能是因为没睡好。”
罗恩说：“他半夜大笑，把我吵醒了。纳威说其实他也醒了，但他没敢出声。”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赫敏怀疑地问。
“不，不是个美梦。”哈利有些烦躁地说，他的伤疤仍然在突突作痛，“是个古怪的梦。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只是个梦，想点高兴的事情。”罗恩鼓励道，“想想看，考试结束了，今天有魁地奇庆祝赛，更好的是，这个比赛里看不到斯莱特林那群人了。哦，对了，我们还拿了魁地奇杯！”
“如果算上魁地奇杯冠军的额外加分，格兰芬多说不定能拿到今年的学院杯呢！”赫敏补充道。
“还有，再过几天，你就要去和小天狼星过假期了。”罗恩说，“到时候你可以邀请我去布莱克老宅，你答应过让我试试小天狼星那辆摩托车的——”
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嗤笑。哈利转过头，发现是德拉科·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站在马尔福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
“从来没见过得体的巫师家族宅邸应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韦斯莱？”马尔福讥诮地说，“对啊，你一直住在臭烘烘的垃圾场里面，过着捡破烂二手货的生活呢。”
罗恩的脸气愤地涨红了。
“从来没人教你怎么说话，是不是，马尔福？”哈利冷冷地说。
“迫不及待想要放假了，一直没人要的波特？”马尔福拖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说，“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高兴得这么早。要知道，这会显得非常愚蠢。”
一直到坐到长桌旁边，罗恩和赫敏都没能让哈利高兴起来。赫敏不断在说马尔福只是嫉妒，因为布莱克家族好像比马尔福家更符合他们追求的那一套纯血理论。但是哈利依旧只是勉强吃了几口面包，就没了食欲，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额头还在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马尔福确实说中了他的一部分担忧：他不想高兴得太早。
……
哈利从更衣室中走出来，攥着自己的飞天扫帚。伍德替他将眼镜修好了。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球场上的门柱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他在观众席上找到了罗恩、赫敏、迪安和西莫的身影，朝他们挥了挥手。海格也来了，纳威坐在他旁边，被挤得只有半个座位，看起来有些局促。
赫奇帕奇球队的队长站在场地中间，胸前挂着银闪闪的哨子，示意格兰芬多球队走过去。他们以魁地奇训练的名义预租了场地，所以庆祝赛并不算正式的比赛，也没有专业的裁判员。几个球队事先商量好了，在两队比赛的时候，就由剩下那队的队长担任裁判。
“看那边，哈利。”伍德揽住哈利的肩膀，低声说，“拉文克劳这回的找球手是他们的替补找球手，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秋·张，三年级。我听说她明年就会正式接替卡珊德拉——你知道，卡珊德拉马上七年级了，需要准备考试和实习，她似乎不打算当职业球员，真可惜——不管怎么样，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新找球手的风格，你今天的目标就是盯紧她，她不可能飞得比你更好……”
哈利朝对面的方向看了几眼，在其中找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阳光有些刺眼，伍德的声音似乎忽近忽远。
忽然间，伍德一拍他的胳膊：“好了，就是这样！”哈利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根本没有听进战术布置。
双方队长握过手后，哨声响起，哈利翻身跨上扫帚，一蹬地面，飞了起来。风吹过他的脸，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盘旋在半空中，一面关注着场上有没有金色飞贼的身影，一面留神那个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那个女孩飞得比他低一些，也在专注地搜寻着球场的各个角落。她飞得很快，也很稳当，不过哈利没过多久就看出来她的转弯不如自己灵活，可能是因为她的扫帚更老一些……
场边金光一闪。
哈利立刻朝那个方向飞去，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仍然在低空飞着。她的队长朝她大声喊了句什么，她仰起头朝哈利看了眼，同时冲了过来，一甩扫帚，横着拦在哈利面前，挡住了视线。哈利拉高扫帚柄，越过她，但金色飞贼的踪影已经不见了。
哈利低下头，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朝他一笑，漂亮极了。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突突地跳。他用力眨了眨眼，重新寻找金色飞贼。
“你怎么了？”伍德飞到他旁边，皱着眉，“你应该把她撞下去的！这可不是当绅士的时候！”他说完就冲下去，刚好拦住一个投向格兰芬多球门的鬼飞球。
“好的。”哈利说，缓缓吐出一口粗气。他没来得及告诉伍德自己今天状态不好。
太阳一直晒在他的后背上。他身上时冷时热的。在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再一次挡在他面前时，他翻滚了下，倒吊在扫帚下，继续向前冲。秋·张没有预料到这个，没能拦住他，立刻跟在他身后一起俯冲。韦斯莱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替哈利拦住了一记非常准的游走球，将它打向秋·张，猛地把她撞歪了，但也阻挡了哈利几秒钟的视线。金色飞贼又不见了。
哈利拉高扫帚，飞回半空中，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不由庆幸自己早餐没吃什么，否则他可能会吐在场地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始终没能再看到金色飞贼，但是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他开始希望比赛尽快结束，不论是他还是对手抓到金色飞贼都可以。他停在半空中，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希望能缓解自己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
他在一片树林间，居高临下地用魔杖指着一个男人，满心怒火与冷酷的快意……差点被破坏的计划，曾见过他虚弱的样子的仇敌，无能的仆人……男人在钻心咒下抽搐着，同时抬起头，仇恨地盯着他……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睛，惊慌地盯着眼前的面孔。不是小天狼星那张充满恨意的脸。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正飞在他旁边，探究而关切地看着他。
“比赛结束了吗？”哈利稳住扫帚，心烦意乱地问，“你抓到飞贼了？”
“没有。”秋·张说，“我们的战术是让我盯着你，我发现你不动了，所以飞上来看看。你还好吗？”
“还好。”哈利粗暴地说，扫视着场地，想找到伍德。他需要暂停。他要确认小天狼星的安危。
“那就好。”秋·张说，语气冷淡了些。她一拉扫帚，飞回了下面。
太阳在哈利头上明晃晃地照着，门柱的反光似乎也阻碍着哈利的视线。他头痛欲裂，甚至有些看不清下方的身影。红色和蓝色的球衣逐渐混成一片，溶解在绿油油的草坪中……
他身边是一片沼泽，蛇在他身边扭动爬行着，四周散落着白森森的骨骸碎片……小天狼星靠在树上，安东尼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感觉到一切即将准备就绪了……
“阿瓦达索命！”他高声喊道，一道绿光从他的杖尖射出，直直朝向那个树旁的人……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他要归来了，而邓布利多的人的死亡将会是个不错的序章……他哈哈大笑……
他隐隐听到了惊呼声。下一刻，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
哈利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疼得厉害，但没有哪处比脑袋更痛的。他皱了皱眉……头疼……噩梦……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罗恩和赫敏正站在他的床边，都瞪着眼睛看他，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赫敏的眼睛红红的。
“小天狼星。”哈利急切地对他们说，“小天狼星，和安东尼教授在一起。”
“我们知道啊。”罗恩困惑地说。
“不，他们有危险。”哈利说着，翻身从床上下来，差点没站稳。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校医院里。庞弗雷夫人端着药推门进来，神情严厉地看着他。
“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波特先生。”她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哈利重新塞回病床上，又把罗恩和赫敏赶出去，“这回算你走运，安吉丽娜·约翰逊抓住了你的扫帚，伍德在半空中拦住了你，戴维斯给地面用了软化咒。迪戈里放出来一个几乎成功的减速咒，帮了大忙。”
她看着哈利灌下了两三种魔药，又在他身上施了一大堆咒语。但是哈利根本没心思注意她在做什么，眼前不断闪过小天狼星脏兮兮的脸，以及一道绿光。他向庞弗雷夫人求了又求，保证了一大堆他根本没听清的事情，她才终于答应让他回寝室休息。
哈利刚跑上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就碰上罗恩和赫敏匆匆下来。
“给。”罗恩将双面镜朝哈利手中一塞。
“小天狼星？”哈利朝着镜子呼唤着，“小天狼星！”
他死死盯着镜子，盼望里面能出现小天狼星的灰眼睛。小天狼星从来没有不回应过他。不论他什么时候掏出双面镜，只要他对着它念出小天狼星的名字，他就能听到回答。
他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也许小天狼星现在刚好有事。”赫敏小心翼翼地说，“你看，你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喊过他，对不对？”
“他出事了。”哈利笃定地说，环顾四周，“邓布利多教授——我需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他又跑了下去。罗恩和赫敏跟在他身后。
“哈利？你没事了吗？”安吉丽娜在上楼时看到了哈利，“哦，天啊，奥利弗自责极了，他说他不知道你今天身体不舒服。麦格教授现在肯定正朝他嚷嚷呢。”
哈利没有管她，径直冲进门厅。罗恩和赫敏似乎朝安吉丽娜匆忙地解释着什么。他在走廊里奔跑的时候，费尔奇朝他喊了些东西，但是他完全不在意……忽然间，他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咕哝着，想绕过去。
一个冰冷而圆滑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为什么在校园里到处乱跑，波特？在谋划着什么吗？我听说你可是刚出了一番大风头啊。”
哈利抬头看过去。斯内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事，教授。”哈利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说道，“我找邓布利多教授有些事情……”
“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停顿了一下，轻声细语地说，“可是个大忙人，没有心思管一个二年级学生的琐事。即使你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也不行。”他的目光从哈利的脸上移动下去，落在他的手上，“你拿着什么？”
“一面镜子。”哈利不耐烦地说。
“一面镜子。”斯内普慢吞吞地重复道，“给我看看。”
“盥洗室里有很多面镜子。”哈利说，“如果您想看的话，尽管去那里看个够吧。”
罗恩和赫敏刚刚追上来，听到他说的话，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斯内普的眼睛眯了起来。
“拿给我，波特。”他冷冰冰地说。
哈利不情不愿地将镜子递给他：“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面普通的镜子。”在焦急之中，他忍不住祈祷小天狼星突然出现在镜子中，吓斯内普一跳。即使斯内普紧接着就将镜子摔坏也没关系。即使斯内普给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也没关系。只要小天狼星能出现，他们会将这个故事当作笑话，每次提到都大笑不止。
斯内普打量着镜子。
“奇怪的东西，我敢肯定这是什么魔法道具。”斯内普说，“可能充满黑魔法。携带可疑魔法道具进入学校，格兰芬多扣掉五分。”
斯内普将镜子翻过来，看着背后的花纹，又抬起眼睛，看看哈利。哈利紧紧盯着他。斯内普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勾了勾嘴角。
“没收，波特。”
哈利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斯内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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