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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大唐双龙传(说客 上)


方益民引着宋师道兄妹二人,沿着那笔直宽阔、仿佛直通天际的中央通路,一路向内行去。

    脚下是打磨光滑的巨大青石板,两侧是肃穆参天的松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草木清香与石料冷峻气息混合的味道,使得行走其间的人们不由得收敛心神,肃然起敬。

    通路尽头,是一座极为宏伟的殿宇式建筑,这便是独尊堡的核心——忠义厅。

    此厅飞檐枓栱,规制极高,几乎堪比王侯的银安殿。殿前是九级汉白玉台阶,台阶两侧各立着一尊造型古拙、威猛肃穆的石辟邪。朱红色的殿门大敞,门上碗口大的铜钉在日光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

    尚未踏入殿门,一股沉凝如山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

    方益民在台阶下停步,侧身躬身,语气愈发恭敬:“堡主已在厅内等候,公子、小姐,请。”

    宋师道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袍,当先拾级而上。宋玉致紧随其后,她虽天性活泼,但身处这等环境,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眸,依旧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踏入忠义厅,首先感受到的便是空旷与高阔。厅内极为宽敞,足以容纳数百人聚会。支撑穹顶的是数根需两人合抱的巨柱,柱身漆成暗红色,更添庄重。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映照着人影。

    厅内的陈设却并不繁复,反而显得简洁而有力。两侧墙壁上,悬挂着一些意境苍茫的山水画和笔力遒劲的书法条幅,内容多是咏志抒怀、彰显忠义之句。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正对着大门的那面主墙。

    主墙之上,并无任何装饰,只悬挂着一柄连鞘长刀。

    刀鞘古朴,似乎是乌木所制,色泽沉黯,上面有着常年摩挲留下的温润光泽。刀柄比寻常单刀要长上少许,可供双手持握。虽未出鞘,但那凝练的杀气与霸道的意志,却仿佛已透鞘而出,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使得厅内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尽头,那设于数层台阶之上的主位。主位乃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大椅,椅背极高,雕刻着下山猛虎的图案,虎目以宝石镶嵌,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不怒自威。而此刻,端坐于这主位之上的人,虽未刻意散发气势,却已然成为整个忠义厅的无形中心。

    此人看上去年约五旬许,实际年龄或许更长一些。身材算不得极其魁梧,却给人一种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感觉。面容方正,额头开阔,鼻梁高挺如悬胆,嘴唇紧抿,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凿。下颌留着寸许长的短髯,修剪得整整齐齐,已然花白了大半,却更添其威严。最慑人的是他那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烁,仿佛能洞穿人心,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武道宗师的深邃气度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人不敢直视。

    并未穿着多么华贵的服饰,只是一身藏蓝色的锦缎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玄色腰带,除此之外,周身再无多余佩饰。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束,坐在这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虎头大椅上,却比任何珠光宝气都更能彰显其身份。

    他便是独尊堡堡主,与“天刀”宋缺齐名,被誉为“武林判官”的解晖。

    在解晖主位的侧下方,左右还设着数张客椅,此刻皆空着,显是为贵客所备。

    方益民快步上前,在阶下躬身禀报:“堡主,宋师道公子与宋玉致小姐到了。”

    宋师道不卑不亢,上前两步,于大厅中央站定,对着主位上的解晖拱手,深深一揖,执礼甚恭:“晚辈宋师道,携舍妹玉致,拜见解世伯。久未拜会,世伯风采更胜往昔,晚辈见之欣喜。”

    宋玉致也收敛了跳脱的性子,跟在兄长身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声音清脆地道:“玉致拜见解世伯。”

    端坐于上的解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如同冰湖解冻,虽不浓烈,却瞬间冲淡了那迫人的威严。抬了抬手,声音洪亮:“师道,玉致,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繁文缛节能省则省。看座。”

    立刻有侍从搬来两张紫檀木椅,放在主位左首最靠近的位置。

    宋师道再次拱手:“谢世伯。”

    这才与宋玉致一同落座,姿态从容优雅。

    解晖的目光先在宋师道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欣赏,缓缓开口道:“一别年余,世侄的修为愈发精进了。气度沉凝,光华内敛,颇有乃父当年之风。宋兄有子如此,着实令人羡慕。”

    宋师道谦和一笑,应道:“世伯过奖了。家父常言,武道如逆水行舟,晚辈资质鲁钝,唯有勤勉而已,不敢与家父相提并论。倒是世伯,雄踞川蜀,判官之名威震武林,才是真正令人敬仰。”

    解晖闻言,哈哈一笑,声震屋瓦,显得颇为畅快:“哈哈哈,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越来越圆融周到了,比你那老子会来事得多。他每次见我,除了论武,便是争辩那些天下大势,无趣得紧。”

    笑罢,他目光转向宋玉致,语气温和了许多:“这便是玉致吧?上次见你,还是在你大姐与文龙的婚宴上,那时还是个黄毛小丫头,转眼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英气勃勃,颇有你父亲年轻时的影子。你大姐平时可没少提起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听到大姐,宋玉致眼睛顿时一亮,那点拘束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迫不及待地问道:“解世伯,我大姐她……她还好吗?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她!”

    解晖脸上笑容不变,点头道:“玉华她很好,性子温婉娴静,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文龙能得此贤妻,是我解家的福气。她此刻应在后园佛堂诵经,我已命人去请,稍后你们便能相见。”

    宋玉致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太好了!谢谢世伯!”

    解晖微微颔首,重新将目光投向宋师道,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沉稳,话题也随之转入正事:“世侄,你信中所言,此次入川,主要是为了处理近来巴蜀与岭南之间盐运通路的一些‘阻滞’?”

    宋师道神色一正,坐直了身体,语气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郑重:“正是。世伯明鉴。近半年来,我宋氏经由长江水道,运往巴蜀各郡的海盐,在渝州、巴郡一带,屡屡遭遇不明身份的‘水匪’骚扰,虽未造成太大损失,但次数频繁,延误了交货日期,也使得下面的一些合作商号颇有微词。家父以为,此等小事,不必劳动世伯大驾,故派晚辈前来查探处置,同时也顺道拜谒世伯,就此事与世伯通个气。”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清楚:在你们独尊堡势力覆盖的川蜀地界,我们宋家的盐船出了问题,希望你们能给个说法,或者协助解决。

    解晖听罢,面色并无太大变化,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沉吟道:“竟有此事……巴蜀水道,向来由川帮和巴盟那些人在打理,虽偶有纷争,但大体还算平稳。竟有人敢动宋阀的货?”

    顿了顿,解晖看向宋师道,目光如电:“可知那些‘水匪’的来历?行事手法有何特异之处?”

    宋师道答道:“据侥幸脱身回来的船工描述,那些人水性极佳,熟悉航道,行动迅捷,一击即走,并不恋战,似乎意在骚扰而非劫掠。所用兵器也五花八门,不似正规军队,倒更像是……江湖势力。”

    解晖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缓缓道:“……近来蜀地的确有些不安分,老夫近年忙于整顿堡务,对江湖琐事,倒是有些疏于过问了。”

    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既告知于我,便是我独尊堡之事。在我川蜀地界,绝不容许有人破坏与宋阀的商贸往来。我会立刻派人详查,若有人真不开眼,老夫自会给你,给宋兄一个交代。”

    这番话掷地有声,既表明了独尊堡在此事上的责任,也展现了解晖维护与宋阀关系的决心,更隐含着他对自己地盘的绝对掌控力。

    宋师道要的正是这个态度,他立刻起身,再次拱手,诚恳道:“有劳世伯费心。若能得世伯援手,平息此事,则我宋氏盐路畅通,巴蜀百姓亦能得安稳盐供,实乃两利之举。晚辈先行谢过。”

    “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解晖摆了摆手,示意宋师道坐下:“宋阀的海盐质优价廉,于巴蜀民生有利,我独尊堡亦有受益。合作共赢,方是长久之道。”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传来:“父亲,听闻师道和玉致妹妹来了?”

    只见一名身着宝蓝色劲装,腰悬长剑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入厅内。此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相貌俊朗,眉宇间与解晖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柔和许多,少了几分刚硬威严,多了几分飞扬跳脱。正是解晖之子,宋玉华的丈夫,解文龙。

    解文龙进得厅来,先是对着解晖行了一礼:“父亲。”

    随即目光便热切地投向了宋师道和宋玉致,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师道,玉致妹妹,果然是你们!方才在校场演练,听得下人通报,我便立刻赶来了!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宋师道见到解文龙,脸上也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起身相迎:“文龙兄风采依旧啊。”

    两人显然颇为熟稔,互相拍了拍手臂,显得很是亲近。

    宋玉致也站了起来,看着解文龙,眨了眨眼,叫道:“姐夫!”

    这一声“姐夫”,叫得解文龙笑容更盛,连连点头:“好,好!玉致妹妹真是越来越标致了!你姐姐若是知道你们来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解晖看着儿子与宋氏兄妹相见甚欢的场景,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方才谈论正事时的那份凝重气氛,顿时冲淡了不少。开口道:“文龙,你来得正好。师道和玉致远道而来,你代为父好好招待。盐务之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年轻人不必过多挂心,先去后堂见见玉华吧,她想必也等急了。”

    解文龙连忙应道:“是,父亲!”

    随即对宋师道和宋玉致笑道:“师道,玉致,这边请。玉华她知道你们来了,定要欢喜得落下泪来。”

    宋师道对着解晖再次行礼告退:“世伯,那晚辈与舍妹先行告退。”

    解晖微微颔首:“去吧。晚间设宴,再与你细谈。”

    看着宋师道兄妹随着解文龙离去的身影,解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恢复了他那深不见底的沉稳,目光扫过空阔的忠义堂,最终落在穹顶那幅彩绘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虎头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就在这寂静无声,唯有窗外隐约松涛传入的时刻,忠义厅一侧的偏门帘幕被一只骨节分明、却异常洁净柔和的手轻轻掀开。

    一位僧人缓步而出。

    这僧人看不出具体年岁,眉须皆白如雪,长长的白色眉毛垂下几近脸颊,脸上肌肤却红润如同婴儿,不见多少皱纹。最奇特的是他的鼻梁,比常人至少长出寸许,使其面容显得清奇古拙,自带一种庄严宝相。

    身着一袭略显陈旧的灰色僧袍,步履从容安详,仿佛不是行走在威震巴蜀的独尊堡核心之地,而是漫步于自家禅院古刹的松径之间。

    双目半开半闭,眼神内敛,不见精芒,只有一种历经沧桑、洞明世事后沉淀下来的祥和与智慧。正是禅宗四大圣僧之一,精研佛门手印妙谛的真言大师。

    解晖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真言,开口道:“大师在客堂清修,可是被扰了清净?”

    真言禅师步履不停,直至走到解晖主位右首方才停下,缓缓坐下,双手自然结了一个简单印契置于膝上,声音平和舒缓,不带丝毫烟火气:“解堡主说笑了。老衲虽在客堂,亦能感受到宋阀少主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与宋家小姐蓬勃盎然的生机活力,何来打扰之说。倒是让老衲忆起些许少年时的尘缘往事,心生欢喜。”

    解晖微微颔首,他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圣僧保持着相当的敬意,不仅仅因为其武功佛法,更因其超然的地位与洞察世情的智慧。

    “宋兄家教严谨,师道沉稳干练,已有乃父之风范,玉致那丫头,性子虽跳脱,却也天真烂漫,不失赤子之心。只是……”

    解晖话锋微转,语气沉凝了些许:“他们此来,名为盐务,实则探亲,顺便也给我提了个醒。巴蜀之地,看来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试试我解晖的刀,还利不利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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