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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生光时


厨房的莲子粥香刚漫过回廊,望舒客栈的石阶上就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提纳里背着药篓走在最前,柯莱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攥着片刚摘的琉璃百合:“师父你看,璃月的花比须弥的更艳呢!”

“小心别摔着。”赛诺拎着个布包跟在最后,布包里露出半块炸薯条——那是他特意让香菱留的。转过弯时,柯莱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客栈门口的身影惊讶地张大嘴:“那不是……草神大人?”

纳西妲正和大慈树王站在廊下说话,银灰色的发丝被风掀起,像两朵并肩的铃兰。听见声音,她笑着回头:“柯莱,提纳里,赛诺,你们怎么来了?”

大慈树王顺着她的目光看来,温和的笑意落在柯莱脸上:“这孩子身上的咒病彻底好了,真好。”她指尖微动,一缕淡绿色的草元素落在柯莱发间,“看来你们把她照顾得很好。”

提纳里对着两位神明行礼,刚直起身就看见客栈门槛上坐着个人,正低头翻着本厚厚的书。深褐色的头发垂在耳后,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不是艾尔海森是谁?

“你怎么也在?”提纳里挑眉,“教令院的事忙完了?”

艾尔海森头也没抬:“申请了长假。”他翻过一页书,“况且,某人说这里有罕见的古代文献,比教令院的藏书全。”

赛诺忽然凑近他耳边:“听说你上次和旅行者打七圣召唤,输得连卡牌都抵押了?”

艾尔海森合上书,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要不要现在切磋一局?我让你三个回合。”

柯莱正看得热闹,忽然被纳西达拉到身边:“别闹了,我们进去看看皓月吧。她昨天刚醒,大家都在里面呢。”

刚推开客栈的木门,就听见里间传来丁程鑫的声音:“阿贝多老师,你看这银发用矿物颜料能调出来吗?”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混入星银矿的粉末。”阿贝多的声音温和清晰,“不过自然形成的光泽更难得,我刚才画了张速写,你要看看吗?”

柯莱探头进去时,正好撞见皓月坐在软榻上,阿贝多正拿着画板给她看速写。旁边的空和荧凑在一起翻着本话本,空忽然指着某页笑出声:“你看这上面画的夜叉,居然长着狐狸尾巴,画师肯定没见过真的。”

话音刚落,就见屏风后转出几个身影。为首的是位身着青衣的女子,眉眼间带着爽朗的笑意,正和钟离说着什么——提纳里瞳孔骤缩,那不是记载中早已消散的尘之魔神归终吗?

更让他惊讶的是归终身后的五位夜叉:浮舍扛着根木桩,身上还带着练劈桩的汗味;弥怒正帮伐难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应达手里攥着个红苹果,和贺峻霖凑在一起讨论哪家的甜品更好吃。

“帝君。”理水叠山真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身后跟着阿萍和另外几位仙众,“听闻你在此处,我等特来……”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了归终,惊得手里的玉尘都差点掉在地上:“归终大人?”

归终笑着转身,手里还把玩着块刚雕好的玉牌:“理水,好久不见。你这水纹雕刻的手艺,倒是比以前更精进了。”

五位仙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移霄导天真君先反应过来,对着归终深深一拜:“归终大人。”

钟离从座位上起身,抬手扶起他:“不必多礼。”他目光扫过众人,“今日来得巧,正好聚齐了。”

浮舍把木桩往墙角一靠,挠了挠头:“说起来,昨天皓月醒的时候,我还担心魈那小子撑不住——他守在廊下的时候,手一直攥着那只空碗,我偷偷看了眼,碗底还有没喝完的杏仁豆腐渍呢。”

“谁让你偷看了?”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香菱说皓月想吃杏仁豆腐,我去璃月港买了些。”

伐难忽然笑出声:“小时候你抢浮舍的杏仁豆腐,现在倒学会给别人买了?”

魈耳根微红,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再乱说,下次打魔物我不帮你。”

正闹着,皓月忽然咳嗽了两声,银白的发丝垂在唇边。宋亚轩赶紧帮她顺气:“是不是累着了?”

提纳里立刻走过去,伸手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后,他皱起眉:“你的脉象很虚,体内的元素力乱得像团麻。”他看向众人,“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的术法?”

纳西妲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复活术。”她走到榻边,指尖轻轻按在皓月眉心,“强行逆转生死,对施术者的反噬极大。昨天法阵的光芒里,我看到了极其紊乱的元素流。”

大慈树王接过她的话:“如果再用一次,后果不堪设想。”她温和的目光落在皓月脸上,“你的身体已经像根绷紧的弦,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反噬,可能会彻底消散。”

众人都沉默了。归终走到榻边,拿起皓月的手轻轻拍了拍:“傻孩子,哪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她转头看向钟离,“帝君,你有没有办法调理她的身体?”

钟离沉吟片刻:“我库房里有块千年暖玉,能温养经脉。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动用任何逆转生死的术法。”他看向五位夜叉,“你们能回来,已经是奇迹,不能再让她为我们冒险。”

浮舍把木桩往地上一顿,沉声道:“谁要是再敢提复活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他忽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说起来,昨天我去璃月港买酒,看见甘雨小姐了,她说要带留云借风真君来看看——估计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窗外传来振翅声。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穿透云层:“钟离!你这老家伙藏得够深,归终回来了居然不告诉我!”

众人涌到窗边,看见留云借风真君停在客栈的屋顶上,身后跟着萍姥姥,看见归终时忽然红了眼眶:“归终姐,真的是你?”

“阿萍!”归终跑出去,扶住她的胳膊,“我回来啦。”

留云借风真君从屋顶跳下来,折扇“唰”地打开:“哼,算你还有良心。”她目光扫过五位夜叉,“尤其是你,浮舍,当年抢我灵珀的账还没算呢!”

浮舍哈哈大笑:“那灵珀最后不还是给你找回来了?再说了,当时是弥怒说那东西能治你的伤……”

“你还说!”弥怒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讨好真君,还赖到我头上。”

客栈里的笑声像泡在温水里的糖,慢慢化开。皓月靠在软榻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银白的发丝都暖了起来。阿贝多拿着画板,悄悄把这一幕画了下来——画里有笑闹的夜叉,有并肩的神明,有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少年们,还有窗台上那盆刚绽开的清心花。

“对了,”空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精致的木盒,“这是我们在稻妻找到的,据说能安神。”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颗莹白的珠子,“神里小姐说这叫‘月落珠’,戴在身上能让人睡得安稳。”

荧把珠子串成手链,轻轻戴在皓月腕上:“以后不许再乱用法术了,听见没?”

皓月笑着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魈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只空碗。他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这碗……我洗干净了。”他把碗放在桌上,“以后想吃杏仁豆腐,我随时给你做。”

“好啊。”皓月晃了晃手腕上的月落珠,“不过下次,你得陪我一起吃。”

魈的耳尖泛起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木窗落在众人身上,像撒了层金粉。提纳里和艾尔海森还在争论文献的事,赛诺偷偷把炸薯条塞给柯莱;钟离和归终凑在一起看块古玉,留云借风真君在旁边指手画脚;五位夜叉和少年们围在桌前,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纳西妲靠在大慈树王身边,轻声说:“你看,这样真好。”

大慈树王望着屋里的景象,眼里盛着温柔的光:“是啊,所有失去的都回来了,所有等待的都有了结果。”

皓月低头看着腕上的月落珠,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反噬的担忧,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毕竟身边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温暖的牵挂,就算未来有风雨,大家也会一起扛过去的。

她拿起桌上的空碗,对着魈笑了笑:“现在能给我盛碗莲子粥吗?闻着好香啊。”

“我去盛!”刘耀文抢在魈前面站起来,“顺便让香菱再蒸两笼包子,今天管够!”

众人的笑声又起,混着厨房飘来的甜香,漫过望舒客栈的每一个角落。远处的璃月港传来钟声,惊起几只白鸟,它们掠过湛蓝的天空,像一串流动的音符,为这热闹的重逢,添上了最动听的旋律。

刘耀文刚冲进厨房,就被香菱手里的锅铲拍了下后背:“急什么?莲子粥还得再焖会儿,杏仁豆腐刚凝上呢!”她往灶膛里添了块木柴,“对了,刚才看到甘雨小姐带着留云借风真君的小徒弟来了,就在院子里喂鸽子呢。”

话音未落,就见甘雨抱着个竹篮走进来,篮里装着刚从总务司带来的文书:“钟离先生在吗?这些是需要您过目的契约。”她眼角的红痣在晨光里格外清晰,“还有,留云师父让我把这个给皓月姑娘。”

她从篮里取出个青玉小瓶,瓶身上刻着流云纹样:“这是用清心花和琉璃百合酿的露,能安神定气。师父说……说上次见面太仓促,还没好好谢过皓月姑娘。”

“真君太客气了。”皓月接过玉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替我谢谢她,等我好些了,一定去望霞山拜访。”

甘雨刚点头,就被浮舍拍了下肩膀:“小甘雨,还记得我不?小时候你总偷喝我藏的桂花酿,被帝君抓到还说是我教的。”

甘雨的脸颊瞬间红透,捏着文书的手指都在发烫:“浮舍大人……您别取笑我了。”她偷偷瞄了眼钟离,见他正低头看着契约,才松了口气,“说起来,上次海灯节您放飞的霄灯,还是我帮忙糊的呢。”

“那可不,”应达凑过来,手里还转着个苹果,“浮舍那家伙手笨得很,糊个霄灯能把纸戳破三个洞,最后还是伐难帮他粘好的。”

伐难笑着推了应达一把:“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你为了抢弥怒的糖葫芦,把人家的发带都扯断了,结果被帝君罚去扫了三天归终机。”

弥怒闻言,耳根微微发烫:“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提。”他看向空和荧,“说起来,你们上次去层岩巨渊,有没有看到我当年刻在石壁上的字?就是那句‘守护璃月’。”

空点头:“看到了,字刻得很深,旁边还有朵用岩元素凝成的小花,应该是归终大人刻的吧?”

归终笑着眨眼:“那是我偷偷刻的,怕他总板着脸,添朵花热闹点。”她转头看向钟离,“说起来,你当年答应我的那套茶具,什么时候兑现啊?我可等了几百年了。”

钟离合上契约,声音平静无波:“已命人在璃月港的瓷器铺定制,三日便好。”他看向理水叠山真君,“方才你说要议的事,不妨现在说吧。”

理水叠山真君正和阿贝多讨论岩石的纹理,闻言直起身:“是关于层岩巨渊的封印。近来魔气有些异动,我等本想请帝君和诸位夜叉大人同去查看,如今……”他看了眼浮舍五人,“看来是正好了。”

浮舍把木桩往肩上一扛:“这事包在我们身上!当年我们五人镇守层岩,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每块石头。”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魈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在屋顶上呢。”贺峻霖指着窗外,“我刚才看见他站在房檐上,手里还拿着袋杏仁,估计是在给那只红隼喂食。”

众人走到窗边,果然看见魈坐在屋顶的飞檐上,指尖捏着颗杏仁,一只红隼停在他肩头,正歪头啄他手里的食物。阳光落在他青色的衣袍上,竟有种难得的柔和。

“没想到魈上仙还会喂鸟。”柯莱趴在窗台上,眼睛亮晶晶的,“比教令院的学者们说的温柔多了。”

提纳里摸着下巴点头:“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就像他们总说赛诺只会抓学术不端,却不知道他打七圣召唤时会偷偷换牌。”

赛诺立刻瞪过去:“我那是战术调整。倒是你,上次说要帮我找的沙漠玫瑰,现在还在你药篓里烂着呢。”

艾尔海森忽然合上书:“其实我这里有本《层岩巨渊魔物图谱》,是教令院的古籍抄本,或许对你们有用。”他把书递过去,“里面记载了当年夜叉大人封印魔物的阵法,标注很详细。”

浮舍接过书翻了两页,眼睛一亮:“这可比我们当年记的清楚多了!弥怒,你看这页,这不就是你当年想不起来的那个阵眼位置吗?”

弥怒凑过去一看,果然点头:“没错!当年我总记混东南西北,每次布阵都得伐难帮我校准方向。”

伐难笑着敲了敲他的额头:“谁让你当年总偷懒,不肯背星象图。”

正说着,刘耀文端着托盘从厨房跑出来,上面摆着七八个白瓷碗:“莲子粥来啦!香菱说加了点桂花,香得很!”他把碗分到众人手里,最后端着一碗走到榻边,“皓月姐,你慢点喝,小心烫。”

皓月刚接过碗,就见魈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廊下。他手里的杏仁袋空了,红隼已经飞走,只留下几片羽毛落在他肩头。

“你也喝点吧。”皓月递给他一碗莲子汤,“刚盛的,温的。”

魈愣了一下,还是低头吃了。莲子的清甜混着桂花的香,在舌尖漫开时,他忽然想起几百年前,也是这样的晨光里,帝君第一次把杏仁豆腐递给他,说“这个不苦”。

“对了,”纳西妲忽然拍手,“我带了须弥的香料过来,香菱说可以试着做椰奶杏仁豆腐,要不要现在试试?”

“要!”刘耀文举双手赞成,“我还没吃过须弥口味的呢!”

香菱从厨房探出头:“正好我买了新鲜的椰奶,快来帮忙剥杏仁!”

宋亚轩和贺峻霖立刻跑过去,丁程鑫拿着筛子跟在后面,严浩翔翻出磨粉的石臼,张真源搬来小板凳,一群人挤在厨房门口,热闹得像开庙会。

阿贝多拿出画板,对着这幕速写起来。空凑过去看:“画里得加只红隼,刚才在屋顶上那只,特别有精神。”

荧点头:“再添朵琉璃百合,柯莱手里那朵快蔫了,画朵永远开着的。”

钟离看着他们忙活,忽然对归终说:“当年我们在天衡山种的那片琉璃百合,今年应该开花了。”

归终眼睛一亮:“真的?那得去看看!我记得你当年说,等花开满山坡,就教我吹笛来着。”

“未曾忘记。”钟离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只是后来战事起,耽搁了。”

“现在补上也不晚啊。”归终拉着他的袖子,像个撒娇的小姑娘,“等处理完层岩的事,咱们就去天衡山,你吹笛,我跳舞,让浮舍他们给咱们伴奏。”

浮舍在厨房门口喊:“没问题!我带我的鼓去!”

应达接话:“我带琴,当年我弹的《归燕》,你不是最爱听吗?”

弥怒和伐难对视一眼,都笑了。阳光穿过厨房的窗棂,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纱。

皓月喝着莲子粥,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银白的发丝也没那么扎眼了。提纳里走到她身边,重新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后点头:“脉象比刚才稳些了,看来这莲子粥和清心露有点用。”他从药篓里拿出个小布包,“这是我配的安神散,睡前服一点,能睡得沉些。”

“谢谢。”皓月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药草,带着须弥雨林的湿润气息。

赛诺忽然从怀里掏出张卡牌:“这个给你。”那是张七圣召唤的“庇佑之盾”,“纳西妲说这个能带来好运,虽然我觉得运气不如实力重要,但……”

“我很喜欢。”皓月把卡牌小心地放进怀里,“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玩牌吧。”

赛诺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难得地点了点头。

艾尔海森不知何时又拿起了书,但这次没再低头看,只是望着厨房门口的热闹,嘴角似乎有了点极淡的笑意。柯莱凑过去:“艾尔海森先生,你也来帮忙剥杏仁吧?大家都在忙呢。”

他合上书,起身走进厨房:“只剥五个,多了不剥。”

“五个也行!”柯莱立刻把杏仁递过去,笑得眉眼弯弯。

望舒客栈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每个角落。厨房飘出椰奶的甜香,少年们的笑声混着剥杏仁的咔嚓声,夜叉们的谈笑声穿过回廊,神明们的低语落在风里,像首被拉长的歌。

皓月靠在软榻上,看着腕上月落珠反射的光,忽然觉得,就算未来有再重的反噬,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满室的温暖,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拿起那只魈洗干净的空碗,对着窗外喊:“香菱,多蒸点杏仁豆腐,今天大家都在,要管够啊!”

“好嘞!”香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满满的笑意。

风穿过客栈的铜铃,叮当作响,像在为这重逢的晨光,轻轻打着节拍。

暮色漫过望舒客栈的飞檐时,檐角的铜铃忽然响得格外欢。宋亚轩正帮着菲尔戈黛特挂灯笼,抬头就看见两个绿衣身影踏风而来,手里都拎着酒壶,笑闹着撞在一起。

“巴巴托斯大人?”他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是两位温迪大人!”

穿风神像同款外袍的温迪晃了晃酒壶:“哟,小亚轩,又在帮老板娘干活?有没有偷偷藏苹果酒呀?”

另一个系着红绳发带的温迪立刻拆台:“别听他的,他下午刚在蒙德喝空了迪卢克老爷的酒窖,现在闻到酒味就走不动道。”

“明明是你抢了我的蒲公英酒!”绿衣温迪作势要打,却被红绳温迪笑着躲开。两人闹哄哄地冲进客栈,正撞上进门的万叶。

“这不是……”万叶怀里抱着片刚捡的枫叶,看见两个温迪时愣住了,“两位风神大人?”他身后跟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年与他一同在天守阁前拔刀的友人,此刻正弯腰拂去衣摆上的尘土,看见满室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万叶!”荧率先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友人直起身,笑着点头:“听说望舒客栈聚了好多人,就拉着万叶来看看。没想到……”他目光扫过归终和五位夜叉,“居然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

“别站着了,快坐。”丁程鑫搬来两张竹椅,“刚温了点桂花酿,你们尝尝?”

万叶刚坐下,就听见屏风后传来脚步声。雷电真扶着雷电影走出来,前者穿着素雅的和服,后者依旧是常服,手里还攥着本兵法书。

“姐姐,慢点。”雷电影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这里的台阶比天守阁的陡。”

“我又不是瓷娃娃。”雷电真笑着拍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归终身上时顿了顿,“这位是……归终大人?”

归终起身回礼:“雷电真殿下,久仰大名。当年魔神战争时,你我虽未谋面,却常听钟离提起你的智慧。”

雷电影皱了皱眉:“你认识我姐姐?”

“在古籍里见过画像。”归终晃了晃手里的玉牌,“说起来,我还藏着块当年你姐姐送的雷纹玉佩,可惜战乱时弄丢了。”

雷电真眼睛一亮:“是不是边缘刻着樱花的那块?那是我亲手雕的,全璃月只送了三块。”

两人凑在一起聊起旧物,钟离和雷电影坐在旁边,一个品茗一个翻书,倒也和谐。刘耀文忽然想起什么,从厨房端出盘刚炸好的天妇罗:“影大人,这是香菱照着稻妻的做法做的,你尝尝?”

雷电影夹起一块,刚要放进嘴里,就被雷电真拦住:“先吹吹,烫。”她自然地帮妹妹吹凉了才递过去,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望舒客栈的灯笼渐次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窗纸漫出来,把廊下的人影拉得长长的。两个温迪正围着艾尔海森吵吵嚷嚷,绿衣温迪举着酒壶:“就一局七圣召唤,输了我把这壶风酿送给你!”

“没兴趣。”艾尔海森翻着书,“你的酒里掺了蒲公英籽,喝多了会打喷嚏。”

红绳温迪立刻拆台:“他是怕输!上次在蒙德,他连凯亚都打不过。”

“谁说的?”艾尔海森合上书,“来就来,但输了的人要帮提纳里抄《须弥植物志》。”

提纳里闻言立刻点头:“这个好,我正好缺个抄书的帮手。”

柯莱趴在桌边看热闹,忽然被万叶的友人拍了拍肩:“你看那两位夜叉,是不是在比谁劈的木桩更齐整?”

众人转头看去,浮舍和弥怒正站在院子里,手里各拎着柄木刀,面前的木桩被劈得整整齐齐。应达在旁边数:“浮舍劈了十七根,弥怒十六根,浮舍赢了!”

弥怒哼了一声:“刚才风刮歪了我的刀路,重来!”

伐难笑着拉住他:“别比了,再劈下去菲尔戈黛特老板娘要心疼木料了。”她转头看向屋里,“皓月呢?怎么没看见她?”

“在里间歇着呢。”张真源端着碗银耳羹走出来,“下午陪纳西妲看话本累着了,刚睡着。”

话音刚落,里间就传来轻微的响动。皓月披着件薄外套走出来,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吵什么呢?我在里面都听见浮舍大哥的吆喝了。”

“醒啦?”绿衣温迪立刻凑过去,献宝似的举起酒壶,“要不要尝尝蒙德的苹果酒?兑了花蜜,甜的。”

“她不能喝酒。”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罐杏仁露,“香菱刚温好的,你喝这个。”

皓月接过罐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忽然笑了:“你们怎么都跟变戏法似的,手里总有吃的?”

“那是因为大家都疼你啊。”红绳温迪晃着酒壶,“说起来,你的头发和我见过的月光花很像,要不要我帮你编个花环?用塞西莉亚花编,肯定好看。”

“好啊。”皓月在竹椅上坐下,“不过得等明天,现在天太黑了,看不清花。”

万叶的友人忽然开口:“我刚才在楼下捡到片银色的羽毛,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他从口袋里掏出片泛着光泽的羽毛,“摸起来像月光凝成的。”

皓月接过羽毛,指尖刚触到就泛起淡淡的光。纳西妲凑过来看:“这是风元素凝聚的羽毛,应该是哪位风神大人不小心掉的吧?”

两个温迪同时摸向自己的披风,异口同声:“好像是我的!”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雷电影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对雷电真说:“姐姐,稻妻的樱花也快开了,下次我们带大家去看好不好?”

雷电真点头:“再请他们尝尝三彩团子,我记得皓月姑娘喜欢甜的。”

檐外忽然飘起细雨,打在灯笼上沙沙作响。菲尔戈黛特端来刚煮好的汤面:“下雨了,大家暖暖身子。”她把一碗鲜虾面递给万叶,“这是按你上次说的做法煮的,多加了海草。”

万叶刚接过碗,就听见友人轻咳一声。他笑着把自己碗里的虾夹过去:“知道你爱吃,给。”

友人低头吃面,耳尖微微发红。雨声混着吃面的呼噜声、温迪的笑闹声、夜叉们的谈笑声,在暖黄的灯光里酿成一碗温柔的酒。

皓月喝着杏仁露,忽然看见窗外的檐角站着只红隼,正歪头看着屋里的灯火。她想起魈白天喂它杏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在看什么?”魈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那只红隼好像舍不得走。”皓月指着檐角,“它是不是也想进来暖和暖和?”

魈沉默片刻,转身走进厨房,很快端来碟碎杏仁,轻轻放在窗台上。红隼犹豫了一下,扑棱棱落在窗台边,低头啄食起来。

“你看,它懂你的意思。”皓月侧头看他,灯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的冷冽。

魈没说话,只是往她手里的杏仁露罐里又倒了些温水。远处的璃月港传来宵禁的钟声,雨丝在灯笼的光晕里轻轻摇晃,像无数根银线,把这满室的温暖缠成了团。

绿衣温迪忽然唱起了歌,是蒙德的民谣,红绳温迪跟着和声,万叶拿起叶笛轻轻伴奏。歌声穿过雨幕,飘向望舒客栈外的星空,好像连月亮都忍不住从云层里探出头,悄悄听着这重逢的夜曲。

皓月靠在竹椅上,听着歌声,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初识的面孔,忽然觉得银白的发丝上落满了星光。就算未来有再重的风雨,只要能和他们一起守着这样的夜晚,就足够了。

雨渐渐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清辉洒在客栈的石阶上。红隼已经飞走了,窗台上的杏仁碟空了,只留下几片带着湿气的羽毛。

“该歇着了。”钟离站起身,“明天还要去天衡山看琉璃百合。”

“我要跟去!”刘耀文举着手,“我还没见过满山的琉璃百合呢!”

“都去都去。”归终笑着拍手,“让钟离给我们吹笛,我教大家跳当年璃月的祈年舞。”

众人闹哄哄地收拾着碗筷,脚步声和笑闹声在回廊里回荡。皓月被宋亚轩扶着起身回屋,魈站在廊下,手里拿着片银色的羽毛——正是刚才那只红隼留下的。

“给你。”他把羽毛递过来,指尖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能安神。”

荧接过羽毛,夹在白天看的话本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把刚摘的清心花放在她窗台上,花瓣上还带着露水。

“晚安,魈。”她踮起脚,把一片刚从万叶那里讨来的枫叶塞进他手里,“这个也能安神。”

魈捏着那片红透的枫叶,看着她走进里间,门轻轻合上时,他忽然低头笑了笑。檐角的铜铃又响了,风里带着雨后的清新,像极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尝到杏仁豆腐的甜味。

月光爬上望舒客栈的屋顶,给每个房间都镀上了层银辉。屋里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只有厨房还亮着盏小灯,香菱在给明天要做的杏仁豆腐脱模,瓷碗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像颗甜甜的糖。

夜雨是后半夜缠上来的。

望舒客栈的客房里只点了盏小油灯,昏黄的光团缩在桌角,勉强照亮半面墙。皓月蜷在被褥里,银白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像被月光剪碎的绸缎。她本是浅眠,被喉咙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痒意扰醒时,窗外的雨正打得窗棂噼啪响。

不能咳。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冒出来时,她已经死死攥住了被角。指节用力到泛白,把那声涌到喉头的痒意硬生生咽了回去,只余下胸口一阵闷疼,像有团湿冷的棉花堵在那里。

白天的热闹还残留在感官里——两个温迪唱跑调的民谣,万叶的叶笛声混着雨声,雷电影捧着兵法书时偶尔抬眼的温柔,还有魈放在窗台上那碟碎杏仁……这些画面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她翻了个身,尽量让呼吸放轻,指尖划过腕上的月落珠,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提纳里临走前塞给她的安神散就放在床头,瓷瓶上的纹路被摸得发亮。她其实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听雨声,听隔壁客房里刘耀文翻身的动静,听更远些的房间里,纳西妲和大慈树王低低的说话声,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铃兰。

喉间的痒意又涌上来了,比刚才更凶。

皓月猛地侧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用被褥蒙住半张脸。这次没忍住,一声极轻的咳嗽还是漏了出来,像被雨打湿的蝴蝶振翅,刚起就落了。她吓得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雨还在下,风卷着雨丝撞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隔壁的刘耀文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梦话,大概是在说杏仁豆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声音。

还好。她松了口气,后背却沁出层冷汗。

白天提纳里搭脉时皱起的眉头又在眼前晃。“元素力紊乱得像被揉皱的纸,”他当时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强行调动生命力去修补那么多破碎的魂魄,就像把自己拆成零件去补别人的缺口。”

她那时正看着窗外的红隼,随口应了句“知道啦”,没敢看他的眼睛。

被褥被冷汗浸得有些潮,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皓月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想透点气,却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空碗——就是魈洗干净的那只,她下午用来喝杏仁露的。

碗在地板上滚了半圈,发出“咚”的轻响,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是没动静。

大概是雨声太大,盖住了吧。她这样想着,刚要伸手去捡碗,却听见走廊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特别,落脚极轻,像猫爪踩在棉花上,却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一步一步,正朝着她的房间来。

皓月赶紧躺好,闭上眼睛装睡,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银白的发丝垂在颊边,遮住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带着雨气的风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晃了晃。

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气息很熟悉。

是张哥。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落在散在枕头上的银发上,带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什么。

喉间的痒意又不合时宜地涌上来,这次更凶,带着点铁锈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把那声咳嗽压了回去。但身体的反应瞒不住人,她的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醒了?”

张真源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雨声偷走似的。

皓月没敢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接着,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羽毛。

“在发烧。”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为什么不叫醒我们?”

“不想麻烦……”她终于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油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些复杂的情绪,有担心,有无奈,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执拗。“就是有点冷,忍忍就过去了。”

张真源没说话,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杯温水。他倒水的动作很稳,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切好的蛋糕,还带着点余温。

“香菱说你夜里可能会饿,让我热着备着。”他把瓷碗放在床头,又把水杯递过来,“先喝点水。”

皓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他的手指,冰凉的,大概是在外面站了很久。她忽然想起下午看见他站在外面,手里拿着那片枫叶,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么还没睡?”她喝了口温水,喉咙舒服了些。

“听见声音了。”他看着她,“你的呼吸不对,从半个时辰前就不对,而且你忘了吗?我有读心术。”

她愣住了。原来他早就醒了,一直在听着她的动静。

“我没事的。”她拿起勺子,舀了块糕点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压下了喉咙里的铁锈味,“你看,还能吃东西呢。”

张真源却没被她糊弄过去,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空碗,指尖擦过碗底的纹路,忽然说:“提纳里的安神散,你没吃。”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皓月低下头,小声说:“怕苦。”

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桌边,从药篓里翻出提纳里留下的药包,又找到个小砂锅——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大概是香菱备着煮夜宵的。他往砂锅里倒了点水,又把药包放进去,借着油灯的火慢慢煮着。

药香很快弥漫开来,带着点微苦的草木气,却不刺鼻。

“加了蜜。”他看着砂锅,“香菱说你怕苦,让我煮的时候多放两勺花蜜。”

皓月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怕苦,知道她爱逞强,知道她夜里可能会不舒服,所以早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张哥,”她轻声说,“其实……我有点担心。”

他正用小勺搅着药汤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她。

“提纳里说,如果再用复活术,我可能会彻底消散。”她的声音很轻,像雨丝落在水面上,“我不怕消散,就是怕……怕下次醒不过来,看不到你们把《望舒不夜天》写完,看不到万叶的友人真正放下过去,看不到留云真君给我编的塞西莉亚花环……”

她说着说着,喉间又涌上痒意,这次没忍住,咳了两声。声音不大,却带着点破碎的颤音。

张真源立刻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生涩却很小心。他的手掌很宽,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不会的。”他的声音很沉,像压得住风雨的山,“我们不会再让你用那种术法。我听到浮舍他们说了,要是谁敢再提复活的事,他就用木桩把那人打晕。”

皓月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咳也停了些。

“药好了。”他把砂锅端下来,用小勺舀着药汤吹凉,然后递到她嘴边,“不苦的,试试。”

药汤滑进喉咙,确实带着点淡淡的甜味,压过了药本身的苦涩。她喝完一碗,觉得身上暖和了些,眼皮也开始发沉。

张真源收拾着碗筷,动作依旧很轻。他把油灯的火苗调小了些,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散在枕头上的银发,像触到了月光似的,轻轻缩了回去。

“我就在外面休息。”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有事喊我,不用忍。”

皓月“嗯”了一声,看着他轻轻带上房门,走廊里的脚步声又响起来,这次却没走远,停在了门口的廊下。

她知道,他会像昨天那样,守在外面。

雨声好像小了些,风里的清心花香却更清晰了。皓月往被子里缩了缩,银白的发丝蹭着柔软的枕头,像被云托着似的。她想起张真源刚才的话,想起白天大家的笑脸,忽然觉得那点因为虚弱而生的恐惧,好像被这满室的药香和门外的守护,烘得淡了。

也许,不用害怕的。

她这样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次没再强迫自己忍着,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像雨夜里终于找到归巢的鸟。

门外的张真源靠在沙发上,听着屋里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握紧了手里的那片枫叶。雨还在下,但他觉得,这夜好像没那么冷了。

远处的客房里,纳西妲悄悄掀开窗帘,看见廊下那个青色的身影,轻轻对身边的大慈树王说:“你看,他在守着她呢。”

大慈树王笑着点头:听马嘉祺说过“就像在他们的世界,她守着他们那样。”

雨丝穿过灯笼的光晕,在地上织成一张透明的网,把这小小的客栈,把里面的温暖和守护,都轻轻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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