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给北疆送个灵牌过去
正吹得起劲呢，郑和笑眯眯地走过来。
“圣上，太孙殿下。”
朱小宝头也没抬的问道。
“办得咋样了？”
“妥了！人已经凉透了。”
郑和低声回禀。
朱元璋听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朱小宝赶紧说。
“爷爷，孙儿知错了。”
“错啥错！”
朱元璋摆了摆手。
“乱世就得用重典，新政哪有不死人的？再说了，是他自己找死！”
“可他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
朱小宝小声道。
“就是因为他不知好歹！”
朱元璋哼了一声。
“以为守了几天边疆，就敢插手国家大事？总有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活该！”
朱小宝知道爷爷这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那天在御花园，自己说要杀石永隆的时候，爷爷眼里又是害怕又是高兴。
怕的是自己孙子下手太狠，高兴的是朱小宝终于有了帝王的决断。
朱元璋接着问。
“下一步咋打算？杀人容易，可怎么用这事儿稳住北疆、保住新政，这才是关键。”
朱小宝胸有成竹地说。
“从朴丧葬。”
“嗯？”
朱元璋没听懂。
“孙儿不打算把石永隆的尸体送回北疆，就在应天府埋了，只送个灵牌过去。”
朱元璋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
“高！实在是高！你这招太狠了！”
“送灵柩和送灵牌，那意义可完全不一样啊！北疆那些官员只要不傻，肯定能明白这背后的意思。”
“等灵牌一到，保管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老爷子看着朱小宝，笑得合不拢嘴。
“小子，你是真长大了！这手段，连爷爷都佩服！”
“好！好啊！”
月亮圆得像磨盘，悬在缀满星子的天幕上。
东宫庭院里，一长溜木桌排开，满座宾朋正热热闹闹过中秋。
朱元璋和朱小宝坐在主位，下首依次是赵惠妃、赵婉儿、张美人、朱允熥……
能在洪武二十六年的中秋夜齐聚东宫的，哪个不是朱元璋心尖上的人？
说实在的，今晚能踏进宫门的，回了后宫保准被各宫嫔妃又羡又怕。
一家子围坐一团，赵惠妃她们嘴像抹了蜜，左一句右一句的哄着朱元璋，逗得老爷子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其实朱元璋年轻时最烦溜须拍马，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听着就觉得虚。
可自打上了年纪，他反倒吃这一套了，但也仅限于自家人跟前。
兴许老人就盼着这份热乎气，毕竟这样的团圆宴还能吃几回，他心里也没谱。
桌上很快摆满了菜，老爷子这回挺大方，鸡鸭鱼肉的都可劲上。
但大方归大方，端上来的都是盆满碗满的实在菜，讲究的是好吃管饱，绝不搞花里胡哨那套。
“咱打了二十年江山，才挣下这摊子。”
朱元璋一开口，满座都很自觉的静了声，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咱们在座的，祖上谁是大富大贵出身？就算如今富贵了，也不能瞎挥霍，皇家更得给天下做表率。”
大伙儿都暗自点头。
老爷子总爱拿自己的经历说教，不管是训子孙还是敲打皇亲国戚，他就怕有人一朝得势就忘了本。
百姓还没过上好日子，他朱元璋哪能先享起清福？
他这辈子都在践行这道理，从没忘过自己穷小子出身，忘不掉当年挨饿的苦日子，更忘不了元朝末年人吃人那惨状。
正因为亲历过，才更知道粮食金贵，更懂珍惜眼下。
桌上还有朱元璋的小儿子们，像朱栋那几个奶娃娃，正扒在娘亲身边瞅着菜。
老爷子这番话，当年对太子朱标、秦王朱樉他们都说过，可真正听进去的没几个。
他心里清楚，好些儿子在封地没少欺负百姓，但就算这样，每回吃饭前他还是要唠叨几句。
“行了，老了就爱啰嗦，你们爱听就听，不听拉倒。”
老爷子笑了笑，接着说。
“开吃开吃！今儿这菜可不一般，咱都是淮西出来的吧？淮西人哪有不吃辣的？”
“咱大明船队下西洋淘来的好东西，特别是这青红辣椒，那叫一个香！都赶紧动筷子！”
赵惠妃赶紧碰碰朱栋，小家伙立刻站起来。
“儿臣谨听父皇教诲，绝不浪费食物！”
朱元璋看着鼻涕还挂在鼻尖的朱栋，又好气又好笑。
“惠妃，快给这小子夹个大鸡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都别客气，吃！”
朱元璋一声令下，满桌人顿时大快朵颐。
朱小宝坐在爷爷身边，又是夹菜又是倒酒。
“爷爷，尝尝这红烧鸡。”
朱元璋看着裹满酱油汁的鸡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好！”
这鸡肉炖得烂乎乎的，显然是特意给老爷子牙口准备的。
“嘶！”
“娘！辣死我了！快拿水！”
朱栋被辣椒呛得满脸通红，直吐舌头。
朱元璋瞅着儿子这模样，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朱允熥也给爷爷夹菜，朱元璋心疼地看着他。
“你难得回家一趟，常年都在军营，如今都长成大将军了，今儿可得多吃点！”
朱允熥喉头微动，猛地扬起脖颈。
“好！爷爷，孙儿陪您喝这一杯！”
“哈哈！这才是咱老朱家的血性！喝！”
老爷子端起酒杯，哈哈大笑。
看着满桌的热闹景象，朱小宝悄悄瞥了眼朱元璋。
老人脸上的笑纹里全是满足。
团圆这事儿，看着容易，过起来才知道多难得。
如今最亲的人都在眼前，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这比啥都强。
朱元璋突然伸手，朱小宝赶紧凑过去。
“爷爷想吃啥，孙儿给您夹。”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
“不用！”
说着还舀了碗鸡汤，递给了赵婉儿。
赵婉儿吓得赶紧起身道。
“皇爷爷，这……孙媳受不起……”
朱元璋眼睛一眯，笑道。
“让你吃就吃！咱朱家不搞虚礼，这儿没外人！赶紧喝了，给咱生个大胖重孙！”
赵婉儿还想推辞，却见朱小宝瞪了她一眼。
“爷爷给的就接着。”
见朱小宝这么说，她这才乖乖接了过来。
嘿！
朱小宝自己都没想到，自从当了一家之主后，他这大男子主义劲儿倒是越来越足了。
跟老爷子一个样，老朱家的男人都是直性子！
好在婉儿不娇气，打心眼里把朱小宝当靠山，他说啥就是啥。
老爷子看着这小两口，乐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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