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更严重的是，她还被注射了药物，那些药物你们应该也清楚，是有成瘾性的，现在她只能看造化，说白了……就是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季源舟在听到医生的这个结论之后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萧然坐在他的旁边，轻轻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源舟……节哀顺便吧。”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护士说程露已经醒了，由于在手术室里的时候给她注射了药物，现在也还在输液，所以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顾南霆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插兜道：“我先回去了，娆娆还在等我。”
这次他没给萧然和季源舟说话的机会，直接抬脚离开了医院。
萧然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还是怨恨程露的，不然不会如此的抵触。
季源舟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心里也十分理解，顾南霆能够和小傲然一起去国外帮他把车程露带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病房门，程露的眼神一直看着病房门口。
虽然她在国外的时候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听到了顾南霆的声音，于是她的眼里也带着期颐，想要看到他。
结果进来的人只有季源舟和萧然，她眼里的光便瞬间暗淡了下去。
看到她这副表情，萧然气不打一处来，“你想见南霆？少做梦了，他不会见你的，他讨厌你还来不及，而且他和苏娆已经要结婚了，我劝你最好少打歪主意，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季源舟听着萧然这些话，并未阻拦。
他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如果程露心里还有顾南霆的话，那这些话也活该她受着的。
程露虚弱的躺在床上，抿了抿唇，“谢谢你们救我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季源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别以为我们救你就是原谅你之前做的事情了，我会给你找个护工，之后她会在医院照顾你，剩下的，你自求多福。”
季源舟虽然不忍心看着她在国外客死他乡，但也没法做到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其实他和顾南霆一样，都过不起心里那道坎。
救人是出于人道主义，但是原谅……季源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此时的程露眼眶凹陷，整个人都瘦得像是皮包骨，毫无美感可言，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源舟，忽然掉了眼泪。
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对……对不起……”
除了一句对不起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确实是十恶不赦，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甚至在出国前，还想要利用梁溪，最后却被梁溪摆了一道，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季源舟和萧然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程露和那个护工。
护工是个三十几岁的大妈，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做事。
当晚，程露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她的嘴边露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微笑，开口道：“阿姨，我想吃橘子，你能去帮我买吗？”
季源舟给的钱很多，而且现在时间也不算晚，护工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医院去给她买橘子。
结果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断气的程露。
她吓了一跳，橘子也滚落了一地，最后医生和护士来将人拉走，她才回过神来给季源舟打电话。
顾南霆刚回家和苏娆吃了顿晚饭，准备收拾收拾睡觉，谁知道又接到了萧然的电话。
顾南霆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按了挂断键，他今天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和苏娆。
但是电话像是催命符，挂了一个还有一个，一直响个不停。
苏娆没办法，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接吧，万一真的有什么急事呢。”
顾南霆这才无奈的按下了接听键，随后便听到了那头传来的萧然火急火燎的声音，和昨天让他去国外救人时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
“南霆……程露自杀了，现在已经被推到太平间去了，她写了遗书，有关于你和苏娆的，要不……你过来看看？”
顾南霆开的是免提，所以苏娆也听到了。
在得知程露自杀身亡这个消息时，苏娆是意外的。
在她的印象里，程露这个人只要能活着，那就会不择手段的让自己活的更好，甚至不惜利用身边的所有人。
就她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竟然会选择自杀？
还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顾南霆举着手机，看了旁边的苏娆一眼，从她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她的意思。
于是他轻声道：“后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不会出席，我和娆娆已经准备睡了，今晚不过去。”
苏娆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你就不想知道她在遗书里写了什么？”
萧然有些意外，哪怕单纯是出于人的好奇心，也应该想要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吧？
“不想，她已经不在我和娆娆的生活里了，她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
顾南霆说完后便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搂着苏娆的腰道：“老婆，睡觉！”
苏娆心里有些开心，躺在床上，她和他并肩而睡，她才轻声道：“你难道真的不好奇程露留给你了什么遗言吗？”
顾南霆的声音不急不缓，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不好奇，她写什么都无所谓，我也不想看，你想看吗？”
苏娆摇了摇头，“我也不想。”
……
当晚，季源舟在医院里抱着那一张遗书掉了眼泪，萧然在旁边看着，无奈的拍着他的肩膀。
这下，是真的节哀顺变了。
因为程露没什么亲人，程悦酒还在监狱里，所以程露的葬礼便草草了事了。
整个灵堂，只有季源舟一个人守着。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其实很难把她和昨天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死亡对于她来说，好像反倒变成解脱了。
坐在她的面前，季源舟喃喃自语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心思不单纯，是个坏人，但是怎么办呢，爱了就是爱了，哪怕你是坏人，我也接受，可是你到死，心里也还是只有南霆。”
其实季源舟不怨，他只是觉得可悲。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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