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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算盘珠还没拨完,账本先自己跳了页


第596章  算盘珠还没拨完,账本先自己跳了页

卫渊将指尖最后一缕残余的碱液蹭掉,那种滑腻感在大暑后的燥热里显得尤为突兀。

他顺手拎起那盏苏娘子刚点亮的琉璃灯,灯罩上蚀刻的通宝纹在火光映照下,于空中晃出七点微弱却锐利的白光。

灯芯爆开一点火星,他稳稳地将光圈压在《永昌三年引账》那处深褐色的霉斑上方。

霉斑在光柱下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原本看起来只是经年受潮的污渍,在那七点微光的特定角度照射下,边缘竟开始泛起一圈幽幽的青色。

随着热度升高,青色逐渐收缩、凝聚,最后在霉斑的褶皱间,生生跳出了几行细若蚊足的朱砂小楷——“西凉松木箱装运”。

卫渊盯着那几个字,嘴角泛起一抹冷嘲。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指尖微翘,一滴澄澈如水的硝酸银液稳稳坠在字迹末端。

霉斑遇药,瞬间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嘶嘶声,原本的淡青色褪去,露出了一层如同鱼鳞般细小的蜂蜡结晶纹。

这纹路的走势、厚度,甚至在那细微裂缝中夹杂的桐油气味,都与他前几日在瓜洲码头那些桐油桶内壁扣下来的残留物,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

“苏娘子,东西拿上来。”卫渊没回头,视线依旧锁在账册上。

苏娘子会意,拍了拍手。

两名账房吃力地搬来一块巨大的、呈现出不规则断裂纹路的木板残片。

那是当年桐油桶的底板,被浸泡在碱液盆里太久,已经散发出一种刺鼻的苦杏仁味。

卫渊并没有去看那残片,只是听着苏娘子熟练地用银刮刀在残片内壁反复刮磨。

“刮三钱,入碱液,滴入账册第三页霉斑区。”卫渊淡淡吩咐。

苏娘子动作极快,三息之后,那种微小的化学反应再次在众人眼皮底下发生。

原本平整的账页边缘竟然开始微微卷曲,像是有某种活物在纸张纤维里挣扎。

紧接着,一缕极细的墨线从纸背透了出来,纵横交错,最终拼凑成九个冷硬的隶字:

“裴氏铁冶·永昌三年冬·验讫”。

这九个字的笔锋与账册正文的绵软完全不同,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锐气。

卫渊知道,那是铁冶监工习惯用铁笔沾了硝酸银混合液刻出来的痕迹,非得遇强碱而不能显影。

“吴月,开箱。”

随着卫渊一声令下,三口沉重的铁箱被亲兵重重砸在通宝坪的青砖上。

这种闷响让站在中央的李长老眼皮猛地一跳。

箱体上,“永昌三年户部拨银转运”的铭文清晰可见,但最隐蔽的箱底铜扣处,却被人用极其隐晦的手法蚀刻了“西凉裴氏”的篆印。

箱盖掀开,里头没有想象中耀眼的银锭,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三百二十七卷《盐引勘合》副本。

卫渊随意抽出其中一卷,随手一抖。

在这午后刺眼的烈阳下,这些原本平淡无奇的纸卷竟发出了如同油煎般的“啪嗒”声。

纸背上那些用硝酸银与蜂蜡混合书写的隐账,在高温与强光的双重催化下,迅速变色。

先是淡黄,再是焦黑,三刻钟不到,整卷账簿在没接触任何火星的情况下,竟然凭空腾起一股浓烈的青烟,无焰自燃。

灰烬落了一地,在那片焦黑的粉末中,竟然叮当作响地滚出了七枚未被烧毁的铜钱。

钱文皆是“癸卯”,但背面光秃无字,中心的磷铜箔在日光下闪烁着某种诡异的幽光。

钱老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盯着脚边那几枚发光的铜钱,右手颤抖着伸向膝头那封还没拆开的密信。

火漆被剥落的声音在寂静的通宝坪上格外刺耳。

信纸遇风微颤,在刚才显影反应残留的桐油碱液气味熏染下,纸面竟浮现出一行淡青色的荧光字迹:

“孙和手书·永昌三年腊月廿三·兑引七万二千九百”。

十四个字,字字如刀,直捅钱老板的心窝。

他惊恐地抬头望向李长老,却见那老者面色阴鸷,手中那根盘龙拐杖重重顿地三声。

“咔哒”一声脆响,拐杖杖芯里最后一枚癸卯通宝借着反震之力弹出,像长了眼一般,精准地滚到了钱老板的脚尖前。

卫渊盯着那枚钱,眼神愈发深邃。

那通宝边缘细微的刻痕弧度,与信纸上那些荧光字迹的收笔锋芒,在视觉逻辑上达到了一种恐怖的重合。

那是某种特定的、唯一性的防伪标识。

“钱老板,账算完了,该对人了。”

卫渊合上那本已经完成了使命的《永昌三年引账》,不轻不重地将其推到钱老板面前。

“您押运的桐油,验的是火点燃度;您经手的盐引,验的是霉斑生长轨迹;您签收的铁箱,验的是铜扣蚀刻深度。”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锁定在钱老板那双不断揉搓着裤腿的肥手上,“现在,您要不要验一验——这封密信,验的是不是您自己的指纹?”

“指纹……什么指纹?”钱老板声音沙哑得厉害。

苏娘子此时恰到好处地递过一方湿漉漉的青色绢布。

“这绢布浸透了特制的碱液,您接过去,按在信纸空白处试试?”卫渊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通体发寒的温柔。

钱老板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接那方绢布。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绢布,随即不由自主地按向信纸的瞬间,整张纸面的荧光竟然毫无征兆地呈爆炸式增长。

日光之下,一个完整的、清晰得连斗旋都数得出来的拇指印轮廓,在纸面上灼灼燃起。

印心的一点磷铜箔,在极高浓度的化学反应下,像是一颗坠入凡间的星辰,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刺眼红芒。

钱老板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瘫软在地上。

卫渊直起身子,看向那些已经完全倒戈的账房。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查清了一笔旧账,而是他用现代的逻辑与手段,在这群玩了一辈子算盘的人心里,凿开了一个名为“客观”的窟窿。

证据链已经锁死,接下来的事,该由刀剑去收尾了。

只是,当他转过头看向扬州城那逐渐被暮色染透的轮廓时,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却悄然爬上心头。

这些日子,他在那些破烂不堪的勾栏瓦舍间,在那些浑浑噩噩的流民眼中,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仅仅是贫穷与饥饿,还有一种对某种“新奇事物”的极度渴求,就像他在通宝坪上展示这些显影术时,围观人群中那几个穿着破烂道袍、眼神却亮得吓人的年轻人。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官差,也不像是在看财神,更像是在看一种从未见过的……光景。

“世子,剩下的账册已经入库,咱们回府?”苏娘子轻声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府吧。”卫渊转过身,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那几张在市井中惊鸿一瞥的、透着某种狂热疯癫劲儿的脸孔。

既然这老旧的官场账目能用这些法子算清楚,那这些在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生机勃勃的“歪门邪道”,或许能折腾出一些更有意思的浪花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沾染的一点朱砂红,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色泽,却被他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得想个法子,让这些在这块古老土地上显得有些突兀的“新玩意儿”,变得更顺眼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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