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人死了
再说林北这边。
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懵了，惊了，怕了。
脑瓜子嗡嗡的。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林北还算镇定，立刻进行了一些安排。
雯崽和赵雅丽则在门口安慰着卫生间内的三个妹妹。
这时，
董家宝的父母，也就是赵雅丽的公公婆婆本来在另一边接待客人来着，听到动静赶紧过来。
“啊呀！这是怎么了啊这？”
“怎么大喜的日子还动刀子还见红了呢？”
“丽丽，那是你妹妹吧？怎么搞的，这不是添乱吗这！”
董家宝的母亲王海霞上来就是一通抱怨。
她还没意识到，四眼仔可能已经扑街了 。
只是单纯觉得，今天是儿子的婚礼，大喜的日子，开开心心的热热闹闹的，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很不爽。
绝对是赵雅楠还有另外两个表妹不识大局，任性妄为。
赵雅丽听了这话就火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都问清楚了，是他们先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
“我妹妹才刚二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他们就敢那样子……”
“我妹妹只是的反抗而已，有错吗？”
赵雅丽大声说着。
王海霞皱眉道：“你这什么语气？我是你妈，你这才刚嫁进来就对我这个态度，这要是再过些时候，还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
王海霞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你和家宝的婚礼！”
“大喜的日子，热闹一下怎么了？”
“他们可能也只是跟你妹妹闹着玩而已，他们是伴郎，你妹妹是伴娘，说到底都是一家人，玩一玩闹一闹，无伤大雅！”
“谁结婚不是这样的？”
“怎么到你妹妹这儿就不行了！”
“就你妹妹矫情？”
王海霞非常不乐意。
赵雅丽气得浑身颤抖。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婆婆居然这么过分！
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敢情这事儿没发生在她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见好闺蜜受了委屈，雯崽这暴脾气，那是必不能忍。
当场便冲着王海霞大声道：“你说的倒轻巧，如果换成是你，被陌生男人那样，你能接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雅丽毕竟是王海霞的儿媳妇。
她说话的时候，多少还是得顾及一下这层关系，不好太过分。
但雯崽可不惯着你。
反正你又不是老娘的婆婆。
说那种屁话，老娘肯定怼你！
而雯崽这番话，也确实成功地把王海霞气到了。
“你，你你你！”
王海霞指着雯崽，气得手指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
“赵雅丽！看看你朋友是怎么对我的。”
“我早都说了你这个朋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以后趁早跟她断了来往！”
王海霞调转枪头，冲着赵雅丽大声吼道。
赵雅丽吸了吸鼻子，倔强道：“我朋友没错，她是维护我，帮我说公道话，我不知道她怎么就不是正经人了！反倒是您，妈，您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王海霞气得七窍生烟。
“反了反了，新媳妇要造.反了！”
王海霞拍着大腿，大声嚷嚷着。
雯崽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你在这里装什么，刚才还说风凉话，现在搞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嘁，真是莫名其妙。”
“你……！”
王海霞再次被气得不轻。
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董家宝过来。
顿时拉长声音，夸张地大叫一声。
“家宝啊家宝，快看看吧，看看你老婆欺负你娘！”
“你这老婆才刚娶进门，就联合外人一起欺负你娘。”
“这要是以后，还指不定怎么过分呢。”
“我这心脏可受不了这个啊。”
“哎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王海霞哭天抢地地“表演”了起来。
董家宝脸色已经难看得好像刚吃了屎一样。
“赵雅丽！你闹够了没有？”
“还不赶紧给我妈道歉！”
董家宝冲着赵雅丽吼道。
赵雅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闹？你觉得我是在闹？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体谅我不帮我就算了，你就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是吗董家宝。”
董家宝烦躁地说道：“现在不是吴无理取闹不无理取闹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已经这么乱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还有我妈毕竟是长辈，你对她态度要好点！”
赵雅丽扭过头去，不跟董家宝说话了。
她现在心很乱。
没精力去应付这个，也没心情去想这些事。
她只是很担心妹妹。
还有两个表妹。
虽然伤人的是赵雅楠，但那两个表妹，刚才肯定也都被欺负了，都还是女大学生，现在肯定很害怕。
赵雅丽虽然也是心急如焚，但此刻她是姐姐，她必须镇定。
所以在一个劲儿地安抚三个妹妹的情绪。
让她们不要害怕，不要着急。
……
很快。
警察到了。
救护车也到了。
四眼仔被救护车拉走送去医院抢救。
而警察则在现场开始调查。
并且询问在场这些人。
“警察同志是那个女娃娃捅的人，好像是说什么感情纠纷来着，现在的女娃娃真是不得了，就因为一点感情问题，竟然就敢动刀子捅人，啧啧啧！”
“我当时没在这旁边，我在阳台那儿抽烟来着，突然就听到‘啊’的一声，我心想这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就赶紧跑过来看，然后就看到那个男的，穿伴郎服那个，躺在地上，胸口稀里哗啦地流血，然后那个戴眼镜的伴娘，手里拿着个剪刀坐在马桶上，估计也是吓坏了，正哆嗦呢。”
“伤人的肯定是那个戴眼镜的伴娘，这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啊，反正看到的时候已经捅人了，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好好的新房，要是出人命的话，先不说以后贬不贬值的问题吧，单单说这个自己住在里面也会觉得心里膈应，半夜起来怕是都不敢上厕所了。”
“年纪轻轻的，怕是这关过不去了。”
“……”
在场这些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有的还算比较客观理智，只说自己知道的，不说自己不确定的，更加不会去胡编乱造。
但有些人就离谱了。
明明自己屁都不清楚，还非要脑补，然后满嘴跑火车。
这种人就真的离大谱。
不过好在警察还是专业的，不可能听信某个别人的片面之词，肯定还是要全面询问。
并且，
对于这种刑事案件来说，证据的重要性要远大于口供。
不管是当事人自己的口供，还是目击者知情者的口供，都比不过证据。
在一个房间里。
赵雅楠，沫沫和乐乐，也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我是滨江区分局刑侦支队一大队的队长，罗大成。”
“你们不要着急，不要害怕。”
“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如实回答。”
“明白吗？”
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中年警察，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
“嗯。”
赵雅楠三人点头。
经过之前赵雅丽的安危，她们已经稍微平复了一点情绪，虽然还是很紧张，心跳很快，但最起码已经恢复了理智，能够接受警方问话了。
而罗大成身边，还站着两位年轻警员，一人拿着笔记本随时记录。
另一人则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镜头稳稳对准房间中央的沙发 —— 赵雅楠、沫沫和乐乐就坐在那里。
赵雅楠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沫沫和乐乐则紧紧挨着彼此，肩膀微微颤抖。
罗大成拉过一把椅子，在三人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温和：“我们先从事情的开头说起吧。在动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谁愿意先讲？”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最终，赵雅楠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声音还有些发颤，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警察同志，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三个是伴娘，今天来帮雅丽姐撑场面，刚才…… 刚才有人说让我们去卫生间拿点东西，我们进去之后，那几个伴郎就跟着进来了，把门也锁上了。”
“哪几个伴郎？你能认出他们吗？” 罗大成追问，眼神专注地看着赵雅楠。
赵雅楠用力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能！有一个戴眼镜的，就是被我捅伤的那个，他们都叫他‘四眼仔’；还有两个，一个脸上有麻子，还有一个胖胖的，他们三个堵在卫生间门口，不让我们走。”
旁边的沫沫听到这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哭腔补充道：“他们还说…… 说‘伴娘不闹不热闹’，然后就过来拽我们的胳膊，那个麻子还想摸乐乐的头发，乐乐躲的时候，他还笑说‘装什么纯’……”
“对！” 乐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抬手抹了把脸，哽咽道，“我当时吓得往后退，撞到了洗手台，那个麻子就过来抓我的手腕，说要‘陪他玩玩’，雅楠姐过来拦他，他还推了雅楠姐一把，雅楠姐差点摔倒……”
赵雅楠闭了闭眼，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看到乐乐被他抓着，急得不行，就去掰他的手，结果那个戴眼镜的很用力就掐住我的脖子，骂我‘给脸不要脸’，他抱我，还噘着嘴想亲我，恶心死了。而且他还……还伸手摸我裙底，我当时都吓坏了，用力推他，但是推不动，他看着很瘦，可力量比我大多了。我感觉他马航就要摸到我……情急之下，我摸到旁边洗手台上有把剪刀，我就…… 我就拿起来想吓唬他，让他放开我们，可他不仅不放，还扑过来想抢剪刀，我一着急，就……”
说到最后，赵雅楠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也掉了下来，双手捂住脸，肩膀不停抖动：“我不是故意要捅他的，我只是想让他们别欺负我们……”
罗大成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追问，而是递给赵雅楠一张纸巾，语气依旧平和：“我明白，你当时应该很害怕。那在这之前，你们和这几个伴郎有过矛盾吗？或者说，他们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举动？”
三人都摇了摇头。沫沫擦着眼泪说：“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本来想着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大家客气点就好，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他们锁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喊救命？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 另一位年轻警员问道，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滑动。
赵雅楠想了想，点头道：“喊了！我和沫沫都喊了，可外面音乐声太大了，还有人在起哄，我们喊了好几声，都没人过来……”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名警员探进头来，对罗大成低声说了几句。罗大成脸色微变，起身走到门口，低声交流了几句后，重新走回房间，目光落在赵雅楠身上：“刚才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伤者…… 抢救无效，已经确认死亡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房间里炸开。赵雅楠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沫沫和乐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乐乐甚至忍不住哭出了声：“死、死了？我们…… 我们会不会坐牢啊？”
罗大成连忙安抚道：“你们先别慌，我们会调查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当时的监控录像、现场痕迹，还有其他目击者的证词。如果确实是正当防卫，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断。”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当时卫生间里有没有监控？或者说，你们知道外面走廊有没有监控能拍到门口的情况？”
赵雅楠摇了摇头：“卫生间里没有监控，走廊…… 我没注意，当时太慌了，没心思看这些。”
罗大成点了点头，示意警员记录下来，然后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比如剪刀的具体位置、几个人的站位、动手时的具体动作等，直到确认三人已经把能回忆起来的细节都讲完，才起身道：“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后续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我们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的安全，也会尽快调取相关监控，还原事情真相。”
说完，他带着警员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董家宝和王海霞。王海霞一看到罗大成，就立刻冲了上来，声音尖锐：“警察同志！你们可算出来了！那个女娃娃就是故意杀人！她必须坐牢！我儿子的婚礼都被她毁了，现在还出了人命，我们家的名声全完了！”
董家宝也皱着眉，语气带着不满：“警察同志，我知道我老婆的妹妹可能受了点委屈，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刀子啊，现在人都死了，这事儿没完！”
罗大成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这位女士，这位先生，我们正在调查案件，目前还不能下定论。请你们配合调查，不要随意发表言论，更不要骚扰当事人，否则我们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王海霞被罗大成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不甘心地嘟囔：“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
罗大成没再理会她，带着警员径直离开。而房间里，赵雅楠看着窗外，眼泪无声地滑落，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 她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会给她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改变。
沫沫和乐乐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三人互相依偎着，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寻找着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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