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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是我


迎着几人视线,沈藏之倒是坦荡,丝毫不见紧张。

他朝几人环顾,最后对宋明运道:“父亲,母亲,我和予恩支持你们的任何决定。”

“但恕我现在还不能走,我母亲这边还需要处理,予恩可以暂时跟你们走。”

“等上京的事情结束,我再来寻你们团聚。”

“不,我跟你一起。”宋予恩抢在宋明运之前,回道。

“父亲和母亲先走吧,您两人一直在前线,上京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伯爵府有我在,会着人打理好的。”

“我陪藏之一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再来寻你们。”

宋予恩知道沈藏之为何不能走。

且不说他现在对外身子恢复了,便是长宁郡主那边,也没法子走。

说到这份上,宋明运夫妻也不好再挽留了。

成桂枝点了点头,沉声道:“明日我会和你父亲一起,去拜访从前的旧友。”

“等都答谢告别完了,我们也就要启程了,你们年轻人忙,不需要理会我们。”

“也好。”宋予恩说着,抿了抿嘴,还是不放心,朝宋明运道。

“父亲,您确定前线都无碍了吗,当时我和藏之去查,牵扯出了哈吉部落。”

“您也知道哈吉部落的人诡计多端,这些年只盼着从北域和凌云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

“允王是跟北域的人有勾结的,那哈吉部落呢?”

说起这个,沈藏之也正色道:“允王没有交代任何前线的事,死的非常干脆,这的确可疑。”

宋明运摇头,苦笑道:“从发现端倪到我决定去寻找真相,时间太快了,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

“要说哈吉部落,他们的确狼子野心,但因为地方小人也少,有那个胆子没那个本事,这么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说到这,他想到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模样奇怪的石头递给沈藏之。

“这是我和心腹之间的信物,他一直在前线,你们若还有疑惑,可派人与之取得联系。”

沈藏之没有推脱,将信物接了下来。

一家人吃过午膳,沈藏之先一步回了公主府,调查那些藏在允王仓促之死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宋予恩则是留下陪伴宋明运夫妻。

这两日,如成桂枝而言,她带着宋明运和宋予恩一起拜访昔年闺蜜。

从礼部尚书府到李太医府邸,再到安南侯府,每家呆了一日,也就足足去了三日。

该叙的旧一一说完,该告别的话也一并说了,成桂枝终于卸了心里的事儿。

他们夫妻回到府上,行礼也收拾完毕了。

至于去江南的路,沈藏之派人安排的十分稳妥,压根不需要老俩口再操心。

临别那日,沈藏之出现了。

小俩口将两位长辈送到城门外。

不得不话别时,成桂枝拉着宋予恩的手舍不得松开。

刚开口,眼眶已然通红:“恩恩,我和你父亲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小时候放你一人,孤单委屈,还被宋家的人欺负。”

“长大后,我们好不容易卸甲归田,却又要抛下你独自远走……”

“小燕子长大,终究是要和母燕分别。”宋予恩也红着眼,但面上却带着笑意。

“我知母亲和父亲对我的情谊,这就足够了,况且此前您两位是英雄,做的事也是旁人所不能及,您和父亲是我的骄傲。”

“我从未责怪过你们,更毫无怨怼。”

这句话是真的,哪怕宋家的人对她百般欺负,她也只会怨宋老太眼瞎心盲,怨宋明文夫妻贪得无厌,怨宋如玉人心不足。

对成桂枝和宋明运,只有少许不解,幼年不懂他们为何会狠心抛下她。

但,历经种种后,她终于明白了。

比起小家,还有更多值得的事情去做。

这个世界多得是漏洞,总要有人不顾一切去缝补。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边关目前太平,父亲在的这些年,也做到了问心无愧。

母亲更不用说了,她不知道保住了多少将士的性命,乃是当之无愧的奇女子。

看到母女二人相拥着,宋明运眼中也湿润的厉害。

他只转身拍了拍沈藏之的后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知道你现在对恩恩的心意。”

“但身为恩恩的父亲,还是要告诫你一句,我的女儿心地善良,有勇有谋,有容有底气。”

“她在我心中永远是顶顶好的宝贝,若哪日你同她过不下去了,不要苛待她,跟我们修书一封,我们二人自会来接她走。”

“若有朝一日你变了,对她不好,更甚至动手,哪怕我只剩下一口气,也会跟你拼了命。”

沈藏之闻言,立刻后退一步,拱手行大礼:“苍天日月在上,父母双亲见证,若沈藏之这辈子有半点对不住宋予恩,则让我死……”

“好了。”宋予恩不知道什么从成桂枝怀中起身了,听到这,截住他的话道。

“若心是真,行动便是真,若心不诚,嘴上说的再好也是空口许诺。”

“前路很远,我们二人能相扶而走,已经是不易,就不用这些承诺了。”

沈藏之依旧弯着腰,耐心的等宋予恩说完,这才道:“予恩句句话都说到了我的肺腑。”

“我同你之间的确不需要任何言语的承诺,可母亲和父亲不同,他们是你的长辈,需要我对你的保证。”

说着,他再度鞠躬,还要继续刚才的话往下说。

宋明运抬手将他扶住,叹道:“女大不中留啊,恩恩都这么说了,就罢了吧。”

“希望你们二人携手前行,不惧风雨,互相信任,直至白头。”

“谨遵父亲教诲。”沈藏之郑重其事,毫无敷衍。

宋予恩已经带着哽咽了:“父亲身上的毒并未清理完全,这一路上切莫疲惫。”

“我开的方子你得继续吃,连着吃三个月,还有母亲也是,调理的方子切莫弃了。”

“女儿盼着你们长命百岁,待我们团聚后,还能共享团圆。”

“会的。”成桂枝心头千般酸涩,万般不舍,差一点,她就想反悔留下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几日他们为了离开造足了势。

说是登门告别,实则一半一半,既有真想去相见话别,也有做给别人看的意思。

圣上那边已然清楚,若再留下,只怕圣上那头第一个不答应。

宋明运这条腿这条胳膊,不能白白废了。

成桂枝擦了擦眼泪,同样哽咽的厉害:“恩恩,你们二人在上京万般小心谨慎。”

“我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们祈福的。”

“好。”宋予恩喉咙中似乎堵着一团棉花,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

沈藏之将她圈在怀中,对宋明运道:“祝父亲母亲一路顺风,自此逍遥。”

“好。”宋明运拉着成桂枝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驾,马车飞快离开,带走了短暂团聚的温馨。

宋予恩靠在沈藏之怀中,多日来的情绪随着父亲母亲的离开再度爆发。

她窝在他怀中,毫无顾忌的哭了一场。

沈藏之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她发泄。

宋予恩哭累了,逐渐缓了情绪。

她不好意思的起身,别开脸道:“我是不是很丑,很没用?”

“不是。”沈藏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糖递给她:“你还不到十六,别个小姑娘亦或刚出嫁,你却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你很了不起,也很厉害,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是人便有情绪,便会被七情六欲所扰。”

宋予恩拨开糖纸,将那颗糖含在嘴里。

甜蜜驱散了心头的隐瞒,她含糊道:“你说的太夸张了。”

“句句肺腑啊!”沈藏之牵着她上马车:“予恩,是你身在其中,不知道自己多好。”

“我很庆幸,庆幸当初你选择我,也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你。”

宋予恩架不住他的情意满满,扣着手指,心头涌起一层层的甜蜜。

似乎这颗糖,甜到了心里。

沈藏之瞧着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刚哭过的鼻头眼睛红红的,比起平日多了几分脆弱。

他情难自禁,缓缓俯身。

宋予恩预料到他的动作,眼眸微垂,慢慢闭上眼。

预想中的柔软落在唇角,呼吸交织,带着饴糖的清香。

两人隔着前世今生,终于完成了两辈子的第一个吻。

马车颠簸,所有的情话,淹没在风驰的声音里。

明明只是缱绻的吻,下马车时,宋予恩的脚还是有些软。

沈藏之当即把人抱着,一路去了葳蕤庭。

刚把宋予恩放下,前头来人传话,长宁郡主请两人过去。

沈藏之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宋予恩在娘家陪伴双亲,的确有几日不见长宁郡主了。

两人不做他想,一路去了长宁郡主的荷风榭。

是的,如今的公主府便是原来的临安侯府,赶走了沈炳泽那一家子瘟神,长宁郡主依旧住在荷风榭。

她说,府上到处都被沈炳泽和他的人染指过,只有这荷风榭是清净之地。

也懒得挪动了,索性住在这儿。

宋予恩和沈藏之进去时,瑞慈并未陪伴。

她带着人守在岸边,似乎有意给他们留下相处的空间。

宋予恩瞧着瑞慈嬷嬷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嬷嬷是母亲的心腹,有什么话是她都听不得的?”

“若说望风把守,桑枝和麦冬更擅长,我怎么觉得不对啊?”

沈藏之也有这个感觉,他划着船,小声道:“母亲不是坏人,她便是支开瑞慈嬷嬷,肯定也没有恶意。”

“我怕的不是恶意。”宋予恩不知道该怎么说:“沈炳泽一家牵扯进了允王谋逆案中,全部处死,不留活口。”

“临安侯一脉,只剩下清歌连带她的两个孩子活着,没了威胁,母亲怎么会谨慎至此?”

“别乱想了,等到了自然清楚。”沈藏之蹙了蹙眉,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长宁郡主不知道什么开始,又在一楼设下了神龛。

案台上供奉的,是几尊佛像。

法相尊严,垂眸慈悲的盯着跪在地上诵经的人。

是长宁郡主。

沈藏之叫了一声母亲。

长宁郡主睁开眼,复又闭上,嘴里念念有词,却是无声。

宋予恩拉着沈藏之在一旁候着。

过了一会儿,长宁郡主终于念完了,这才拂着衣摆起身。

“母亲。”沈藏之赶紧上前搀扶:“从玉蝉寺下来后,您不是再也不信这些了嘛?”

“总要有个念头。”长宁郡主看了看沈藏之,又看了看宋予恩。

复而转头环顾,确定没了别人,她才拉着两人定定开口。

“藏之,别往下查了,就让允王的死掩盖一切吧。”

“啊?”沈藏之惊诧的表情定格一瞬,旋即是深深的狐疑:“为何?”

“再往下查,是我。”长宁郡主朱唇微启,话很轻很轻,几乎要淹没在从窗户透进来风中。

宋予恩和沈藏之闻言,却如遭雷击。

两人都怔在原地,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宋予恩当然不会接话。

沈藏之面上闪过一丝痛楚,旋即再张嘴,声音已经充满了苦涩:“为何,母亲,您不是一直在玉蝉寺中吗?”

“为何会卷进这样的事情中,难道允王在上京,背后的人是您!”

说到后面,话里已然带着明显的颤抖。

沈藏之不敢往下想,一想,便是彻骨的疼。

他遭受的苦难,予恩遭受的苦难,难道……母亲也是背后的推手!

前线那一次,若非他警醒,察觉副将有异心,他早就成了一具白骨!

不,或许白骨都剩不下,火油威力无穷,粉身碎骨也有可能!

那是他的母亲啊,他一直想成为母亲的骄傲!

还有予恩,予恩的苦难全部来自沈修益,沈修益背后的人是允王,目的同样是他和伯爵府宋明运。

这……

沈藏之缓缓闭上眼。

这一刻,他心里骤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一切都是梦吧?

这戏剧的一切,都是一场无端的梦吧?!

梦醒了,他还在前线,没有被埋伏,还是那个少年将军!

看着沈藏之痛楚万分的样子,宋予恩心疼,但她的情绪只比沈藏之多。

她怎么也无法把一个爱子心切,毫无邪念的母亲,跟幕后黑手联系在一起。

她都如此难以接受,何况沈藏之?

长宁郡主脸颊上划过两行清泪,叹息一声:“不是,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你?”

“还有前线的人,对他们的算计跟我无关,我只是跟允王联手,想要颠覆这江山而已。”

“当年的事都因为圣上的无耻卑鄙而起,于民,他不是好君王,于妻,他不是好夫君,于母,他是个失败的儿子,于我,他更是坏我安宁的仇人!”

“允王早就派人联系我了,只是后面,你和予恩卷了进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你们没有辜负我的安排,终于将他揪了出来!”

沈藏之睁开眼,眼底带着惊涛骇浪:“安排?”

一道灵光闪过,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神威将军的人,并未偶然出现!”

“还有闫江的遭遇,乃至闫家小公子的身份!”

“没错。”长宁郡主点头叹道:“藏之,你们的计划从未瞒着我。”

“我知道你们离开的路线,知道你们的必经之路是红岩镇,所以着人让梅元柏一行人出现。”

“他们引导你们发现真相,陵游恰到好处的给你安排了闫家公子的身份,将你推到允王身前。”

“你隐藏的很好,允王一直没发现你的身份。”

“好在,我们成功了,藏之,你成功的揭穿了允王的诡计,成为第一功臣。”

“而我,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沈藏之震惊的瞧着她,似乎从来不认识一样:“母亲,这……”

“我知道你有疑问。”长宁郡主明明笑着,脸上的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平静的开口:“和允王合谋,本在我的计划中,若是顺利,允王会推翻凌云的皇室,成为新一代君王。”

“他答应过我,要保住你的身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而我等报了仇,自然会有自己的去处。”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允王阳奉阴违,背着我将你牵扯其中!”

这是长宁郡主最后悔的事!

她吐出一口浊气:“当我意识到这点,已经没法回头了。”

“我不能让允王察觉异常,只能默默的在背后运作,让你们早些发现他的存在!”

“而如今,允王身死,你继续往下查,会查到我,会牵连你乃至予恩。”

“我不得不说出真相,不得不阻止你。”

“藏之,母亲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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