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随我一同登天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众神回归的欢庆，因为地尊域主的忧虑，陡然僵滞。
同一时间。
云台宗后山的青玉阶染着露水，德云子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殿，手中茶盏映出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
“太上长老......”
他突然开口，“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今夜一过，晨曦出现，道长推演昆仑方位的阵法就要成功。
云澜子指尖一顿，正在斟茶的灵泉在空中凝成一道静止的银线：“你且说说。”
德云子摩挲着茶盏边缘：“方才宴席间我仔细数过，五方天帝仅归位一位，四方圣尊不见踪影，更别说三清座下那些......”
一片银杏叶飘落石桌，叶脉突然泛起金光，自发排列成上古天庭的建制图。
中央天帝的位置璀璨夺目，周围数十个代表混元无极境的星点却大多黯淡。
“当年真正能与昆仑抗衡的......”
德云子轻点叶片，“勾陈大帝、紫微帝君、长生大帝这些顶尖存在，至今杳无音信。”
原本以为上交权柄，号令也发出，隐藏在悟道界之下这些存在，会立刻站出来响应。
但等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迹象，只有零星的部神回归，这出乎他们的预料。
夜风拂过，银杏叶上的金光突然摇曳起来。
云澜子发现那些黯淡的星点并非完全熄灭，而是像被云翳遮住的星辰般时隐时现。
“还有更奇怪的。”
德云子压低声音，“回来的仙神大多是天庭各部属官，真正执掌三十三重天的......”
大殿方向突然传来黄帝的大笑声，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某道逸散的剑气掠过池塘，满池锦鲤突然长出龙须，在水面摆出周天星斗的阵型。
德云子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质疑李道长......只是...担心....”
“我明白。”
云澜子终于开口，指尖沾着茶水在石桌上画了个残缺的圆，“你在想，当年全盛时期的天庭都败了，如今诸位仙神回归不全，我们的胜算会很渺茫。”
德云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但没有时间了。”
云澜子幽深一叹。
号令传遍悟道界，该回归的仙神都回归了，那些顶尖的存在还没出现，这说明他们并没有转世复苏。
“从种种事迹来看，昊阳道主怕是已经知晓仙神回归的事情，昆仑不会再给我们时间去复苏那些大神。”
“可是......”
德云子动了动嘴巴。
云澜子突然看向大殿，忧愁的眼里浮现光亮，聚焦在李悠的身上，打断了德云子。
“我们如今的整体实力，确实比不上十万年前的上古天庭。”
“可是别忘了，我们存在着变数。”
“李道长，就是那个变数。”
他的眼里，有光，有坚定，充满郑重之色。
.......
地尊域主的忧虑之声，在殿内回荡，鎏金灯盏齐齐暗了一瞬。
直至李悠起身时，青玉案几上的酒樽自发退开三寸，让出一道无尘的路径。
“地尊域主所言非虚。”
桌前杯盏里的酒滴突然蒸发，化作七颗悬浮的星辰。
李悠随手点碎其中三颗：“现归位者，不足当年三成。”
他又点向最亮的那颗，“混元无极境，确实仅存黄帝一位。”
混元境，又分为初劫境，玄劫境，真劫境，无极境。
只有达到无极境，才能掌控三十三重天之一。
这些仙神之中，除了还有一个蚩尤的实力，介于真劫和无极境之间，其余人的实力都比不上。
也就是说，昆仑那边至少有三十三位无极境。
两边的实力，相差悬殊。
北斗星君的命盘"咔嗒"掉落在地，九曜星官手中的玉衡突然出现裂痕。
连始终豪饮的蚩尤都放下酒坛，古铜色的脸庞在火光中明暗不定。
“如果你们有顾虑——”
李悠袖中飞出一卷竹简，展开后竟是完整的退路阵图，“可持此卷留在悟道界。”
竹简落地声如惊雷。
碧霞元君鬓间那支新折的桂花突然凋零，花瓣尚未触及地面——
啪！
黄帝的玄色帝袍无风自动，九尊青铜鼎虚影在身后浮现。
他拾起竹简轻轻一抖，退路阵图瞬间燃起苍色火焰：“我，不需要退路。”
火舌舔舐到蚩尤脚边时，这位上古魔神突然狂笑着一脚踩灭：“老子被斩了抽筋扒皮都没怂过！”
他抡起酒坛砸向殿柱，飞溅的酒液在空中凝成血淋淋的战字。
雷部天尊起身时，整座大殿的金属器件全部浮空。
那些铜灯、银盏、金樽在雷光中熔成一柄粗糙的剑胚：“十万年了......”
剑胚上的雷纹正是当年被昆仑击碎的本命道器形状，“宁愿站着死，也不愿再跪着生。”
最令人意外的是文昌帝君。这位向来温雅的文士突然并指为刀，竟将自己的量天尺拦腰斩断！
断口处喷涌的不是灵气，而是被封印十万年的战意：“我的笔......”
他蘸着断尺溢出的金血在掌心写下一个"诛"字，“今日改修杀伐道！”
“我也不要退路！”
“要什么退路，能够追随道长的脚步，就是我们的恩赐！”
......
一个个仙神站起身，周身酒气顷刻间蒸发，面容上的坚决之色，展示无遗。
李悠静静看着众仙神相继毁掉退路，没有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这些人如此信任自己，那就陪他们闹上一场。
“诸位，我不知道昆仑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但请放心，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打上昆仑，找到师父，也是自己的夙愿！
就在此时。
夜晚过去，第一缕晨光刺穿云层时，醉仙楼顶层的瓦片突然簌簌震颤起来。
不，确切的说，是整片天地都灵气都震动起来！
所有仙神瞬间有了感知，眼睛微睁，纷纷看向李悠，“道长......”
声音微颤，蕴含着压抑多年的激动。
李悠向他们微微点头，然后举杯相邀，一饮而尽，“诸位，昆仑的方位已经确定。”
“随我一同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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