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贺才人之死
薛皇后被丛云扶着回了房中。
荣淑妃转身瞥见姜姝瑶，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好手段。”
姜姝瑶轻扯嘴角，“谢谢夸奖。”
她这是夸奖？荣淑妃面皮一抽，为什么总能留一个令她讨厌的人在宫里，就不能让她们一并都从她面前消失？
前几日没了德妃，剩个贤妃。现在贤妃进去了，德妃却出来了，荣淑妃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抓狂。
不过想到这几年一直让她心里憋屈，被温贤妃栽赃那件事，今天终于真相大白，她心情略感舒畅。
于是荣淑妃白了姜姝瑶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走了。
蒋文茵踌躇着上前，“姜……恭喜德妃娘娘洗清冤屈。”
姜姝瑶颔首，“多谢。”
其他人也过来给姜姝瑶道喜，蒋文茵欲言又止，最后默默走开了。
姜姝瑶一边应付着旁人，看了眼她离去的身影，很快将视线收回。这次让她看清楚贺才人的真面目，希望她日后不要再识人不清。
待姜姝瑶应付完，人差不多都走了，英美人和孟宝林才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只是没想到这会是你跟皇上两个人演的一出戏，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到冷宫那种地方受罪。”
英美人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一顿，又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脚，皱眉。
“怎么还让自己受伤了？在冷宫，皇上都不护你周全？”
英美人这些日子在禁足，并不知道薛皇后去冷宫要处死姜姝瑶的事。
姜姝瑶看着英美人说到最后，眼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忍俊不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点小伤，不打紧。”
而后认真道：“事出有因，无法事先告知你实情，那天让你担心了。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肯相信我，替我说话。”
“我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多说了，我还在禁足中，你也快回去梳洗一番，去去晦气。”英美人挥挥手，不等姜姝瑶反应过来就转身往外走。
“恭喜德妃娘娘将坏人一网打尽，您好好休息，妾也先告退了。”
孟宝林诚心地向姜姝瑶道完喜，立马去追英美人。
“唉……”
等姜姝瑶回过神来想问话，两个人已经出了厅门。
她只好扭头问枝意和花楹，“英婕妤说她禁足，是怎么回事？”
花楹上前扶着她说：“那天娘娘被带去冷宫后，英主子替娘娘抱打不平，顶撞了皇上，被皇上降为美人，罚禁足一个月。”
“患难见真情，英主子可真仗义，不愧是将门虎女。”花楹都要忍不住为英美人竖大拇指。
“啊？”姜姝瑶吃惊，很快又觉得内疚，“是我连累她了。”
“娘娘，还是先回长乐殿吧。”枝意道。
姜姝瑶点头，由她们扶着离开。
蒋文茵从凤仪宫出来后，没有回寝殿，而是去看贺才人受刑。
她赶到的时候，贺才人的杖刑已经快打完，剩下最后几下，贺才人已经痛得晕过去，板子打在身上，就像一块烂肉。
看到她，宫人们连忙行礼，“见过昭媛娘娘。”
蒋文茵冷眼看着贺才人受完刑。
行刑的内侍收起沾着血的板子。
“场面污秽血腥，恐污了昭媛娘娘的眼。”负责处置贺才人的内官躬身说。
“无妨，”蒋文茵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还有一丝排泄物的味道，“把人弄醒，本宫想跟她说几句话。”
“是，娘娘稍等片刻。”
内官让人提来一桶凉水，照着贺才人的头就泼上去。
贺才人一个激灵醒来，一张嘴，被水呛得咳嗦了几声。等缓个劲来，身上钻心的痛。
突然视线里出现里一双精致的绣鞋，贺才人仰起头，视线顺着那双绣鞋往上。
“呵，想不到姐姐会来送我最后一程……”
蒋文茵厌恶道：“我是来看你死的。你害我早产，差点大出血而死，更让我的儿子因此体弱多病，从几个月大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开始吃药，不敢畅快地跑跳。”
“这一切都是被你害得。”
“这些年，你看着他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愧疚？”
面对质问，贺才人发出一声笑，两只手抱着身下的条凳垂下头。
“我要是说没有，你是不是会很生气啊？”
贺才人又抬起头，费力望着蒋文茵因为她的话而愤怒的面容。
“你知道吗，就算三殿下体弱多病，我依然嫉妒你，谁让你有儿子傍身，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那年，我本想利用汪氏让你和德妃的孩子都不能来到这世上，可惜，老天爷不站在我这边。”
蒋文茵的脸都被气绿了，“你的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我和姜姐姐都不曾对不起你，甚至刚入宫时候，还想与你做朋友，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地一再害我们？”
“做朋友？”贺才人的嘴唇被她自己咬破，一笑伤口便裂开出血。
“你们两个一个是伯府嫡女，一个是工部侍郎嫡女，你们根本就看不起我这个小小的县令之女，跟我在一起就像是施舍，不可能真把我当朋友。”
“你们出身和位份相当，才会成为朋友，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一起怀孕生子，一起晋升，我就嫉恨。”
“所以你就在我面前说姜姐姐的坏话，挑拨我们的关系？”蒋文茵被气得呼吸急促，忍不住咳嗦起来。
瑞雪忙给她顺气，“娘娘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蒋文茵缓了缓继续说：“是你自己把出身和位份看得太重，便觉得我们轻视你，其实我们谁也没在乎过这些东西。”
“在你眼里压根就没有好人，你以自己狭隘的气量去揣度他人，算计谋害别人，落到今日这个境地罪有应得！”
“老天爷真不公平，把所有好的都给了你们，我都这么努力往上爬了，还是要将我拍下来。”
贺才人歪着头看天，眼泪和血滴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大喊：“死老天，这辈子你亏待了我……”
“下辈子，你要让我投一个好胎！”
“你做梦，这辈子你恶事做多了，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蒋文茵愤恨道。
这时，内官端来鸩酒。
“昭媛娘娘，奴婢该送贺才人上路了。”
蒋文茵退后几步，没有要走的意思。
内官蹲下身，把酒送到贺才人嘴边，贺才人躲闪着，被内官卸掉下巴喂进去。
蒋文茵站在原地，看着贺才人从条凳上滚下来，痛苦挣扎，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娘娘，人死了，咱们回去吧，三殿下从上书房回来见不到您该担心了。”瑞雪劝道。
蒋文茵僵直着身子转身，“不能让元泰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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