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杜青阳番外二

“青阳，走啊！打篮球去！”

下课铃声响起，梁栋一把拍在杜青阳的背上。

下午四点，秋高气爽，年轻的男孩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得去干活了。”杜青阳拍了拍舍友的胳膊，把课本塞进褪色的书包，拎起包往外走。

“杜青阳。”转角出来，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橙子。”杜青阳转头，看见钱橙背着书包看着他，眼睛像一轮弯月，又像一汪山泉。

杜青阳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奔波在各处兼职地点，又不善言辞，跟同班同学不熟。但钱橙他是知道的，开学没几周，已经有外院的人暗搓搓来打听钱橙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人蹭他们班的公开课，笨拙或熟练地跟钱橙搭讪，但都被她拒绝了。

杜青阳好奇钱橙喊住他想做什么，站着没动。

“刚才老师布置的期末作业我没听懂，你能给我讲讲吗？”钱橙脸上挂着客套的笑。

杜青阳愣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穷得兜里没几个钢镚，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新的搭讪方式。

“可以。”杜青阳看了眼时间，距离去食堂干活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教室里都是人，杜青阳掏出课本，拿出自己记的笔记，把课上老师的要求讲清楚。

钱橙咬了咬唇。作为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杜青阳是他们之中唯一没有自己笔记本电脑的人，但他逻辑清晰，寥寥数句就拨开了迷雾。

突然钱橙脑子里萌生一个想法。

“你能帮我把作业做了吗？我的笔记本借你用！”钱橙兴奋地抬眼看向他。

这作业说难也不难，就是要花点时间，而且跟期末成绩挂钩。钱橙跟新上任的男朋友莫临渊约了出去自驾游，还真就挤不出这点时间。

杜青阳难以抉择。一边要花宝贵的兼职时间，一边又可以在晚上用钱橙的笔记本把两个人的作业都搞定，能节约下去网吧的时间去接更多的兼职。

内心正天人交战，他又听对面继续说：“三百够吗？”

给钱？那就另说了。

“成交！”他笑笑。

三百块钱，够他在食堂干一个月了。

凌晨。

杜青阳把最后一行代码检查完，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点击发送。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难，至少比找一个靠谱的兼职简单。

他很难理解课堂上同学的叫苦连天。比如现在，一个流畅运行的程序，他四十分钟就做完了。这三百块拿的烫手。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钱橙转了一千两百元。

【钱橙：再帮我做三个，谢谢】

杜青阳吞了下去口水。

这钱来得未免太容易了。

钱橙的笔记本很新，杜青阳用着非常小心，生怕磕碰到。

正敲着代码，手机响了。

“杜青阳，你人呢！”对面的男人不耐烦地吼着。

哦，他忙起来给忘了。今天周六，他早上应该去发传单，一天一百块，说是八小时，每次都会超过十小时。

“不去了。”杜青阳这次硬气起来。

“&*￥%”

听着对面一连串的咒骂，他平静地挂断手机。

财神爷就在身边，他何必舍近求远，去被剥削受气？

这门编程课没有期末集中考试，而是通过个人作品打分。课堂上，杜青阳看着几个优秀作品展示，眼神心虚地乱瞟。

他的成果就占了其中四个。

“嘿！厉害吧！那个是我的！”他听见孟从理得意地向周围的人炫耀。

“牛哇牛哇！”梁栋竖起了大拇指。

“闭嘴吧！”钱橙用胳膊肘怼了孟从理一下，他才收起嬉皮笑脸，下一秒，又说起来寒假要去美国度假，喊着大家一起，人多热闹。

夏威夷啊。他在地理书上学过。杜青阳听着同学的闲聊，心里毫无波澜。

离校前，钱橙约了他喝咖啡。

杜青阳直觉又有好活来了。

果然，这次是让他做一个小程序。

杜青阳看着屏幕，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少？”

钱橙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梗着脖子道：“就只有三万了，再多我就要自己贴钱了！”

“橙子，你确定吗？做这个三万？”他指着跳动的潦草小人。

“青阳，虽然钱是少了点，但是比你……”

“没问题！”

钱橙语重心长地试图说服他，被对方果断地打断，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

杜青阳乐呵呵地低头在本子上把钱橙的要求写下来。

关卡设计，奖励机制，充值转换逻辑。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笔记本你用着。”钱橙把电脑推过来。

“你用什么？”杜青阳愕然。

寒假这一个多月，钱橙把电脑留给他，自己用什么？

“我家里还有一台。”钱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哦。

杜青阳摸摸鼻子。是他鲁莽了。

过年的车票抢不到，他干脆留在学校，趁着过年多赚点钱，抓紧还了自己的助学贷款，妹妹也该交学费了。

除夕夜，杜青阳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绽放的烟花，眼眶微红。

京市让他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也让他看到了遍地机遇。他隐约摸到了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

笃笃笃。

“青阳，吃年夜饭去啦！”门口响起同学催促的声音。

“来了。”杜青阳关上笔记本，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每年过年都有些同学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回家，每年组织留守学生一起过年也成了京市大学的传统。

年夜饭很丰盛。

杜青阳听着大屏幕上联欢晚会的声音，心里升起对未来的期待。

“干杯！”

他跟着举杯，盛着可乐和啤酒的杯子在空中轻碰，发出脆响。

杯子里的气泡摇晃缓缓漂浮向上，像他的人生一样。

登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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