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神羽的抉择

冷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地倾洒大地，整个神无毗桥一片寒冷。

竹林幽静，枯草萋萋，青竹挺得笔直，与雪韵相映，如根根摇摆的玉竿，雪花轻轻覆盖在竹叶上，像是铺开了一层层洁白的绒毯，漫山遍野都是冷风拂过雪花的轻吟声。

在一块宽敞整洁的空地上，一道倩影双眸微闭，悄然而坐。

她身着轻薄的黑衣，脸颊娇俏，未施妆容却足见清冷，白皙的肌肤泛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一袭瀑布般的青丝随风漫卷，在风雪中透着凌乱之美。

尽管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但却没有一片雪花飘落到她的身上，一袭黑衣宛如笼盖夜幕的轻纱，暗邃如旧。

她的檀口微微开阖，伴随着冗长的吐息声，至清至轻的气流口鼻之间潺潺涌出，穿透纷扬的雪花，划过寒冷的空气，在幽邃的竹林间远远弥漫开来。

这气息与天地交融，与雪韵互感，又在她的下一次吸气中悉数回收，以海纳百川之势，包裹着玄妙的自然能量回归本体，达成难以言喻的循环。

不远处，神羽揉了揉眉心，将最后一宗密卷随手丢在一旁，低垂的眉宇，少见地显露出几分不厌其烦的神情。

在他肩头，还蜷着一只通体幽蓝的小猫，圆头圆脑，憨态可掬，体表流淌着介乎于光与影的奇异光雾，一对古铜色的竖瞳透出十分人性化的眼神。

“喵呜。”

蓝色的光雾盈盈一卷，化作一根毛茸茸的修长猫尾，探出的瞬间便缠住卷轴，将之重新拉回神羽的肩头，被猫咪一口吞入腹中。

“就算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信息，也必须要付钱喵，这可都是珍藏，看过了就是你的了喵。”

神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波奇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拖腔拖调地说：“截止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把猫屋珍藏的所有秘术密卷都浏览过了，每一本都是我的珍藏，价格无法估量……不过念在我们的关系，还是可以给出优惠的，为了避免麻烦，你直接给我……”

“50亿两，承惠喵~”波奇递出了胖乎乎的猫爪。

“自己去找角都领钱。”神羽撇了撇嘴，摘下腰间的“舵主令”，丢进波奇大敞四开的血盆小口。

这枚通体由精金铸造的令牌，代表着铁之国“锻刀斋”商会的最高权限，也是神羽身为总舵主的身份所在，见此令牌，如见神羽本人，凭此令牌可以调动包括总部在内的所有商会的金库，提取出任意数额的金币。

全忍界有五个大国，还有包括铁之国在内的无数小国，几乎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货币体系，彼此的经济互通需要经过一套繁琐的汇率换算，但金币却是行走于整个忍界的硬通货。

按照火之国的货币汇率体系，每克黄金的价格大约在2077两—2080两之间，而铁之国出版的金币标准净重31克，换算下来一枚金币的价值最少能换到6万4千多两，其购买力可见一斑。

波奇将舵主令一口吞下，顿时就笑弯了眼，猫脸上流动着人性化的品味，仿佛它刚才吞下的不是什么冷冰冰的令牌，而是某种美味佳肴。

“让本喵算算，按照火之国的货币体系，50亿两可以换到的金币数量……掐头去尾、四舍五入，大概是84000枚金币，这次真是赚翻了喵~”

神羽瞥了它一眼，“猫东西，居然算的这么快，不过跟我说是没用的，价格换算这种事你自己去找角都谈。”

波奇慵懒地舒展腰肢，打了个哈欠，“我讨厌他，一个极度贪财的人，真是斤斤计较到极点，”

“了解，毕竟同性相斥嘛，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角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性。”神羽狠狠地揉搓了几下波奇的猫头，把原本圆滚滚的脑袋rua成炸毛。

他并不担心波奇会仗着“舵主令”虚报金额，漫天要价，因为波奇是一只原则性极强的“仙人猫”，依托于这么多年对它的了解，神羽坚信，就算是某天自己最信任的人全部都欺骗了自己，却唯独波奇不会。

就在这时，不远处飘来一道清冷柔和的嗓音，宛如山间清泉，凉意中带着丝丝甘甜，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怎么啦，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一人一猫回头望去，却见宇智波光完成了最后一次吐纳，浓密如帘的睫毛微微颤动，旋即睁开了眼眸。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沉浸在清澈泉水里的黑宝石，在流淌的水面下折射出动人的微光，深邃而晶莹。

斯有佳人，眉目如画。

看到她的瞬间，神羽心中的最后一点不耐彻底消散，仿佛对方的盈盈妙目可以净化心灵一样。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缓步走了过去。

光轻轻抬头，嗓音清冷，“你好像再度陷入了某个抉择中，毕竟，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斑大人开启轮回眼那晚，才让你露出刚才那种表情。”

神羽没说话，自顾自盘膝坐在了光的面前，嘴角的笑意略显无奈。

“那一次，让你陷入抉择的，是你是否要移植斑大人的双眼，代替他收集吸收十尾，成为第二个六道仙人，肃清大筒木，完成真正的‘月之眼’计划。”

光凝视着神羽的眸子，剪水双瞳纤尘不染，“那么，这次又是什么？”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神羽轻声说。

光浅浅一笑，皓婉轻扬，替神羽整理了下鬓边的发丝，“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依旧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就像当年那样。”

神羽深呼吸了一口气，提起肩膀上的波奇丢到一旁，而他自己则就地仰躺，后脑轻轻枕在光的雪白修长的玉腿上，墨染长发宛如绸缎般铺盖开来。

柔软细腻的触感，以及清淡沁人的幽香，让他禁不住眯起了双眼。

“我只是在纠结，这样做是否正确。”他索性闭上了双眼。

“做出了选择却还在畏葸不前？这可不像你呀。”

光嫣然一笑，玉手一边轻抚神羽的脸颊，另一只手穿过神羽柔韧顺滑的长发，纤细的指尖抵在他的头皮，轻轻按摩。

神羽怔了下，很快便沉浸在温香软玉之中，微皱的眉头肉眼可见地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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