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4 章 鹤鸣九皋

龙虎山的雨丝斜斜地飘着，曹父的骨灰盒裹着故宫红绸，和太爷爷曹文渊的搪瓷缸并排安葬在悬棺处对面的一块坟墓中。

让他们能够轻松的欣赏着悬棺。

这时一只大橘在曹父的坟前打量着，看样子可能是附近村民的猫。

估计是好奇自己的活动地盘怎么变样了。

陈墨在一边嘀咕着："老爷子生前把故宫的猫喂得胖成球，死后还要占猫的地盘。"

"陈墨！今**礼！"  林小夏在边上戳他后腰提醒道

"本来就是嘛。当时我还投诉他违规擅自投喂，他说文物的伙食不能差，他也算工作人员不算违规这事我记他一辈子。"陈墨蹲下身把路上看到了流浪猫放下，让它和曹父墓前的猫咪玩耍。

曹丽云蹲在棺前烧纸钱，火光映着她红肿的眼睛："爸说故宫的猫都是南迁功臣，该享福。"

说着她突然笑出声，"有次他还偷摸带鱼过去喂，被保卫科追着跑......"

高兴攥着搪瓷缸，缸底  "文渊"  二字被磨得发亮。

系统消失好几天了，高兴却是没有半点不适应，毕竟自己已经很少用了，

期间修复一个开裂的铜鹤，他下意识用鱼鳔胶补好，才想到自己早就把曹文渊的技艺变成了一种本能。

"老高。"  宁正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二锅头的酒气，"当年的铀矿案......"

山脚下，宁正东灌了口酒对着高兴说道："1983  年，曹文渊主动申请留守。他知道铀矿辐射致癌，故意在体检时咳血......"

"所以岳父顶罪......"

宁正东又喝了口酒说道："文物局需要个  罪犯，让  739  件铀矿文物合法化。曹国庆扛了罪名，曹文渊用肺癌换文物身份  ——  这是他们爷俩的苦肉计。"

回去后曹丽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突然从一本笔记本中发现："文物心跳手札  ——  这是爸的字迹！"

手札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曹国庆在铀矿扛木箱，后背印着  "LZ0739"，怀里抱着的青花瓷瓶。

"丽云，这瓶子......"高兴指着照片试探性的开口道。

"是爸用铀矿石补过的。"

曹丽云突然笑了，"他总说文物的裂痕是心跳，原来早把自己的心跳刻进去了。"

高兴不想被束缚在一个博物馆找到张弛说道：“老张世界这么大，我想多看看，至于馆长的职位你给韩雅雅把，我就当个顾问随叫随到，那些个琐事就让雅雅处理好了。”

张弛见高兴态度坚决只能无奈点头答应：“你这臭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这顾问最好给我带几个学生出来，毕竟你们团队现在也忙。”

......

韩雅雅的就职演说直播在东海市博物馆修复室开着。

面对镜头却是紧张到险些把除锈剂当金缮胶涂。

"对、对不起......"

好在高兴就在边上看着，开口安慰道：“之前全国鉴宝大会上也没有见你这么紧张啊，怎么刚当馆长就紧张了。”

好在有高兴的安慰韩雅雅也是逐渐稳定了下来。

高兴其实知道韩雅雅对自己有好感，但是现在自己都已经和曹丽云结婚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时间上了。

......

一次高兴在故宫和曹丽云散步时，三花猫突然挠他裤脚叼来个有些许锈迹的铃铛

高兴还在铃铛内侧发现了"文渊”两个字。

"原来守护真的会遗传。"  两人对视一笑。

高兴却是打趣道：“故宫里这么多猫，你没有最喜欢的么？别断了你家的传承。”

两人一阵打闹。

高兴摸着猫下巴，想到曹父那些让人好笑又无语的行为，这铃铛估计就是曹文渊老爷子给故宫猫咪弄的，可能这个铃铛的前主人是老爷子的专属爱猫。

晚上，前来收废品的李大爷前来收废品，见高兴打量自己抱着开裂的搪瓷缸："这是  1958  年厂庆发的，我老伴的......"

高兴这时有些诧异的说道："大爷，您这缸子的裂，和我们家老爷子的搪瓷缸一样。"

"你们家老爷子是？"

"曹文渊，晚辈是他孙女婿"

李大爷突然落泪："老曹啊！当年他替我值夜班，说  "  你家娃还小  "......"

曹丽云挺着孕肚送来晚饭，看见却是和老人错开了。

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虽然觉得老人有些眼熟，但是并没有多想，就这么错过了一个自己爷爷的老熟人。

这时曹丽云说道

"你的工作室要挂牌了，叫文渊居怎么样？"  。

"听你的反正是个打发时间的地方，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在家休养就是了我本来都准备回去了刚才遇到个你爷爷的老熟人。”

听到高兴这么说曹丽云也是有了些印象：“刚才那个老人么，我是觉得有点眼熟，下次遇到他请他来家里吃饭吧。”

两人携手回家。

没多久却是再次遇到了老大爷。

第二天曹丽云出门散步扶住一个被石子绊了一下的老人"大爷，您慢些走！"老人  搪瓷缸里的裂映着夕阳，像道褪色的伤疤。

李大爷抬头瞬间，两人同时愣住

"闺女，你长得像老曹......"  李大爷颤巍巍摸出裤袋里的铁皮糖盒，褪色的牡丹花纹正是曹文渊当年送他女儿的周岁礼。

糖盒内放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粮票，背面是曹文渊的留言："老李，替我多吃口红烧肉"。

曹丽云突然想起父亲遗物里那本沾着油渍的《文物修复手册》，扉页写着这样一句话。

山风卷起纸钱灰烬。

她扶着李大爷坐在青石上后开玩笑的说道：“李大爷你这是老了哦，都没有认出我这老曹的孙女。”

曹丽云的这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欢快了些

听老人讲  1958  年冬夜：曹文渊把唯一的棉手套塞给抱着女儿的他，自己用破布裹手修复文物，冻得满手冻疮却说  "文物怕冷"。

"你爷爷总说，文物的裂缝里藏着心跳。"  李大爷摩挲着手里的搪瓷缸裂痕，

"当年他替我值夜班，说你家娃还小，让我回家，可当时他的儿子国庆才三岁啊......"

这时远处传来高兴看到自己老婆和那个李大爷连忙过来。

他拿着修复好的铃铛来到两人面前。

"丽云你看！"  高兴手中的焕然一新的铃铛正好是有着文渊两字的那个，这时三花猫不知何时跟来，蹭着李大爷的裤脚。

老人揣搪瓷缸看着高兴手中的铃铛。

李大爷老泪纵横的道：

"这铃铛......是老曹给大橘做的。那年大橘被日军子弹擦了脖子，老曹用补牙的银丝给它缝伤口，说  "  猫儿的命也是文物  "。"

高兴顺手取下自己的手表，带用铃铛加表带给三花做了个项圈。

时间流逝，曹丽云摸着孕肚听两个老人的故事。

高兴这时说到："等孩子出生，不管男女，小名就叫  "  小列  "  吧。"

他望向曹丽云说道，"老爷子说文物的裂痕是心跳，咱们的孩子，就是曹家新的心跳。"

李大爷破涕为笑，从兜里掏出个布包："这是老曹托我保管的，说等他孙子结婚时给。"

步包打开竟是半枚青花残片，釉色与曹父照片里的瓷瓶分毫不差。

"当年他补瓶，故意留了半片，说  "  给后人留个念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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