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章 换得皮囊难换骨
云海翻涌,一个胖大身形宛如鲸跃大海,纵身一跃跳上山崖,带着一股磅礴无匹的气息,双掌拍出,喊道:“去死!”
十余名修士齐齐喷出一口血雾,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声,纷纷滚落悬崖。
“前辈!”
何安单掌竖起,如同抵住一扇门板一样,挡住傅聪玄铁巨剑的攻势,惊呼出声。
“小友,我来助你!”
来人正是黄河,他瞥了一眼见势不妙纷纷躲避到一旁的其他修士,一拳砸向巨石宗傅聪。
只简单一拳,带动天地元气发出刺耳爆音,拳风未到,傅聪坲然色变,来不及挥动沉重巨剑抵挡,急忙侧身闪避。
只可惜还是慢了半拍,黄河的另一只手,已点到他的腰间命门穴。
傅聪瞬间觉得身体酸麻,玄铁重剑脱手掉地,浑身丝毫动弹不得,已被黄河高高举过头顶。
只见黄河低沉嘶吼,双目凸出,一手抓住傅聪胸口,一手抓住双腿,用力撕扯。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响彻山谷,又戛然而止。
傅聪被硬生生撕成两截,血水泼洒,带着嘟嘟漉漉的内脏,兜头淋了黄河一身。
黄河瞬间变成血人,这惨烈的景象,让即使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江湖豪客也不忍直视。
一直在上方御空飘飞,伺机出手的白衣青年看到这一幕,直接头也不回,飘然远去。
黄河抡起两截软耷耷的尸身,抛向逃跑不及的修士,伸出大手在脸上一抹,血迹淋漓,仰天哈哈大笑。
此刻他矗立山崖,浑身浴血,一身蓝袍浸染成猩红,衣袂随风飘扬,散发出一股浓郁血腥,简直如九幽地狱的血魔一般。
何安心中悸动,眼前的黄河与印象中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判若两人,嗜血残暴的手段让他不由暗生警惕。
黄河笑罢,目光灼灼望向何安,双手一抖,浑身淋漓的血污飘起,自动与衣衫分离,仿佛凭空扬起一件殷红纱衣。
血腥刺鼻的山崖上,纱衣突然炸裂。
漫天血雾中,一只大手抓向何安面门,指风裹着浓腥血气。
何安长剑横格,剑刃竟被无形劲气压成弯弓,靴底在坚硬的山石上犁出两道白印。
“小畜生,还我道基!”
黄河喉间滚出泥浆翻涌般的嘶吼,面色狰狞可怖,袖中窜出几道浑浊水剑,剑身附着精纯的天地元气,锋锐无比。
何安随云散手攻出,刚卸开三道水剑,左肩已被另一道诡异的水剑洞穿,血水混着锈色水雾喷溅在崖壁上,滋起股股青烟。
“老夫废了你这条手臂,看你怎么出惊神指!”
黄河双目凶光毕露,握掌虚抓,一股强横的拉扯之力,硬生生将何安拉近数丈,竖指向他右臂戳去。
何安心中惊骇,眼前此人修为境界之高,手段之狠辣,简直登峰造极,生平所遇之敌,可能只有秦州秘道里那位天河老祖。
想到这里,何安愈发觉得此人眉眼熟悉,仔细端详,印象中天河老祖的轮廓与眼前如癫如魔的黄河渐渐重合。
“是你……你竟然没死?”
剑光绽放,何安终于认出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忍着肩头痛楚奋力刺出一剑。
“小畜生……老夫如今这幅样子,都是拜你所赐,拿命来吧!”
天河老祖喉中荷荷嘶吼,颈间青筋暴起,抬手一拳,砸得何安剑光黯然,接着一拳,带着滚滚殷雷击向何安胸膛。
上好玄铁打造的长剑被砸成了麻花状,何安背靠崖壁,手臂颤抖,对着来势汹汹的天河老祖猛然抛出长剑,运转丹基真气,准备以惊神指做殊死一搏。
就在此时,云海中射出一抹璀璨剑光,像是一根白线,迅猛飞掠而至,剑尖所指,正是天河老祖的眉心处。
这抹剑光,破开云海,瞬息而至,在空气中摩擦出一道白色气浪,经久不息。
天河老祖没有躲避,也没有调动丝毫天地元气的迹象,只抬手屈指一弹。
近在咫尺的剑光,蓦然激起一圈涟漪,如石投湖,一头撞入水中,突然消失不见。
天河老祖哂然一笑,眸光如刀,望向掠上山崖而来的麻衣青年。
“师兄小心,此人真实身份是西昆仑的天河老祖!”
看到屈永,何安心中大定,出声提醒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当年秦州秘道中……我与方老师一行人险些命丧他手……”
屈永点头,脚步移动,挡在何安身前,握紧掌中苍梧剑。
“你的剑不错!”
天河老祖语气充满讥诮:“杀了你,又多得一件宝贝!”
话音刚落,屈永苍梧剑出鞘,剑气弥漫。
天河老祖袍袖飘洒,浑身漾出水蓝色光幕,袖中浑浊水剑飙射,刺在崖壁上滋滋直响,蚀出蜂窝状孔洞。
苍梧剑夭矫如龙,穿云破雾,点点寒芒闪烁,围着天河老祖飞舞,不时刺向他要害,一时间天河老祖的湛蓝袍子上如梨花飞雪,落英缤纷,分外好看。
何安从屈永身后掠出,飞奔如雷,一拳轰向天河老祖,这一拳汇聚了体内纯粹真气,带着陀螺般气劲,打散飙射的水剑,震得山崖碎石簌簌而落。
天河老祖斜步跨出,躲过何安拳风,身形已出现在数丈之外,转过身,不早不晚,刚好已单掌抓住尾随而至的苍梧剑。
这一手单掌轻松抓住飞剑的壮举,可谓惊世骇俗,传出去足以惊掉纵剑门一众弟子的下巴,甚至连这一方小天地,也在不易察觉地微微摇动。
可是就在下一瞬,天河老祖仿佛被蝎子蛰了一样,急忙甩手丢剑。
手掌被灼伤的天河老祖,将禁锢在掌中的苍梧剑掷射向屈永,同时伸出手掌,挡住何安又轰来的一拳。
拳头被阻,拳势与战意达到顶峰的何安,借此机会再次出拳如擂鼓。
他肩头渗出血迹,浸染衣衫,但是一拳比一拳悍勇。
最古怪的是那螺旋气劲能侵入体内,钻入经脉,如针扎一般让天河老祖很不好受,就连水蓝光幕也被打得剧烈晃动,仿佛随时就会破碎。
天河老祖蹙眉,抬头望了一眼天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深吸一口气,胸膛突然鼓胀如蟾,摊开手掌,掌心滚动一颗水珠。
黄豆大小的一粒水珠,晶莹剔透,宛如荷叶上滚动的珍珠,却散发出磅礴无匹的气息。
“去死吧!”
随着天河老祖的怒吼,何安与屈永只觉大地晃动,眼前骤现虚幻天河,万丈浊浪无视天道压制,轰然砸落,水中无数锈剑组成剑阵,如一张张苍白狰狞的面孔,看得人头皮发麻,铺天盖地而至。
屈永面无表情,握住苍梧剑,口中轻吐两个字:“开天!”
剑芒爆涨,化作一道长虹,劈在浪头最汹涌处,“叮”的脆响中,浩荡天河被璀璨剑芒劈成两段。
屈永也被击得倒飞出去,没入云海。
老祖狞笑,扬手在虚空一抓,就要把屈永摄入手中,他笑容蓦然凝固,失声惊呼:“惊神指!”
一道纯净至极的天地元气,迎面激射而来。
眼前空气肉眼可见地急剧扭曲,天河老祖心惊肉跳,在秦州密道里吃过大亏,这次不敢托大,握着那滴水珠的手掌转动,在身前一抹。
被劈成两段的浩荡天河骤然合在一起,化作滔天巨盾,挡在天河老祖身前。
此刻屈永跃上山崖,唇角溢血,脸色苍白,身上的麻衣千疮百孔,握住苍梧剑再次劈出一剑:“辟地!”
一道雪白剑芒,如长虹挂天,劈向天河老祖。
一声轰然巨响,山崖坍塌,腾起一朵蘑菇云,整座天柱峰为之震动。
“小畜生……”
天河老祖痛得咬牙切齿,滔天巨盾竟然被惊神指洞穿,屈永那一剑又随着洞口刺入,他脸上的皱纹里满是血渍,衣袍破裂,露出胸口蜈蚣般狰狞的疤痕,腹部腐肉翻卷,显现瘆人的黝黑孔洞,随着喘息,竟能看到里面蠕动的脏器。
此人经受过如此重的伤,竟然还能存活下来,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若非这该死的天道压制,老夫早就把你们两个小畜生抽筋剥皮……”
此刻老祖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连秘境内的雾气都绕着他走,像是怕沾到他恐怖气息。
何安的心里一沉,真气在体内疯狂流转,惊神指的恢复速度,却是比以往滞涩三分,这附近天地元气被天河老祖抽干了七成,连呼吸都像在吞浆糊。
“此人境界,怕是曾经已近宗师……重伤后跌境才能进入这里,师弟……我先挡住此人,你见机行事,等下先走……”
屈永声音沉静,手中苍梧剑化作一道银芒,翩若惊鸿,绕着天河老祖要害部位飞刺。
天河老祖掌中托着那粒水珠,只是随意一捻,一股恢宏浩荡的剑气涌出,竟将苍梧剑钉在虚空,静止不动。
只见天河老祖大袖一卷,直接将飞剑笼入袖中。
随后大袖之中,绽放出丝丝缕缕的剑气,袖口翻摇,同时传出一阵阵丝帛撕裂的声响。
“哼!区区剑罡……”
话音未落,一把竹刀已拍向天河老祖后颈,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刀风却压得他颈骨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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