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悟空篇：老祖的礼物
上京。
花果山洗浴中心。
孙老板办公室。
孙悟空坐在一张宽大的老板椅上，两条腿搭在桌面上，双手绕后，托着头，嘴里吊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小曲，优哉游哉。
这时，他突地感觉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
这让孙悟空倍感奇怪，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九州的太虚玄穹真君，乃是堂堂至高神。
已是不知疲惫为何物，根本就不需要睡觉。
他试图抵抗困意，却是不曾想，竟越是抵抗越困，最终沉沉的睡去。
孙悟空在睡着后，只觉身子一轻，竟是来到一片大海……
他的脚下踩着一块破旧木板，随波起伏。
孙悟空先前在办公室所穿的那套西服，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当年离开花果山时穿的那身粗布短褂！
其化人的法术，也不知何时消失了，重新变回了猴子样。
孙悟空一脸诧异：“这给俺老孙干哪来了？！”
他挠挠腮，正欲运起筋斗云，却发觉一身法力空空如也，连腾空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只得学着当年模样，抱紧木板，任凭海浪推着前进。
也不知漂了多久，他飘到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前。
这里是……
方寸山？！
这时，有樵夫的歌声隐隐传来：“观棋柯烂，伐木丁丁……”
孙悟空闻言，心头当时便是一热，眼睛也是开始发酸。
他循着记忆，跌跌撞撞爬到山门前，只见一座熟悉的洞府映入眼帘。
那洞府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仙童正在扫地。
其中一个圆脸童子瞧见孙悟空，叉腰大喝：“哪里来的野猴子，在此探头探脑？”
孙悟空愣神了半响，对童子连忙作揖，学着当年的口吻道：“仙童，弟子自东土大……”
“呸呸！”
“弟子自东胜神洲而来，漂洋过海，特来拜师学艺，以求个长生不老之方！”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恍惚，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懵懂的求道岁月。
仙童打量他几眼，嘀咕道：“倒是个有缘的。”
遂转身进去通报。
不多时，洞门大开。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只见洞府内弟子众多，有诵经有演武，一派祥和。
一座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道骨仙风的老神仙。
正是于孙悟空而言，久违的——菩提祖师。
祖师手持拂尘，双目微阖，周身清气缭绕，不怒自威。
孙悟空“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咚咚咚的，就对着菩提祖师，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师父！弟子……弟子回来了！”
他这声“师父”叫得情真意切，远胜当年。
菩提祖师缓缓睁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又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徐徐开口：“哦？你这猢狲，谁许你称贫道为师父的？”
孙悟空一愣。
刚才那声师父，不过是叫顺口罢了。
考虑到此刻他还没拜师，遂急忙改口：“那弟子便先不叫了。”
“老神仙，弟子诚心求道，想学那长生不老之术，跳出轮回之苦！”
孙悟空伏地不起，额头紧贴冰凉的石板。
祖师抚须轻笑：“长生不老？谈何容易！需受得清苦，耐得寂寞。你天性跳脱，可能耐得住？”
“耐得住！耐得住！”
孙悟空急急抬头，眼中满是急切：“弟子什么苦都吃得！只求师父收留！”
祖师凝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溺爱，微微颔首：“也罢，看你心诚。”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弟子，排行第十，‘悟’字辈，赐你个法名，以后你就叫孙悟空吧。”
孙悟空眸中掠过一抹怀念，在嘴里念叨了两句“孙悟空”，旋即对着菩提祖师深深叩首：“谢师父赐名！”
梦境流转，时光飞逝。
孙悟空在梦中重温了三星洞的修行岁月。
他每日砍柴挑水，打扫庭院，与众师兄一同听祖师讲《黄庭》、论《道德》。
最难忘的，当属再度体验被祖师敲了三下额头，以及紧随而来的传道之夜……
孙悟空在梦中重修了七十二变、筋斗云等神通。
数日后，他修炼有成，便到众师兄面前去卖弄。
先变了个马桶，后又变了个皮搋子，引得满堂喝彩。
喧闹声惊动了祖师。
只见祖师大步走出静室，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变回原形的孙悟空身上。
菩提祖师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道：“悟空，你过来。”
孙悟空心头一紧，赶忙走到祖师面前跪下。
菩提祖师拂尘一指，声若雷霆道：“我教你法术，是让你在人前卖弄的吗？”
“你这猢狲，野性未驯！如此轻浮炫耀，日后必生祸端！我门下岂能容你？”
众弟子噤若寒蝉。
孙悟空伏地哀求：“师父！弟子知错了！求师父开恩，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孽障！”
祖师长叹一声，语气决绝道：“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从此以后，不许你说是我徒弟！”
这熟悉的斥责，字字如重锤般，敲在了孙悟空的心头。
即使这是一个梦，菩提祖师的话，依旧让他的内心，瞬间被委屈、痛苦等情绪所淹没。
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只能重重磕头：“弟子……谨遵师命！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说罢，孙悟空心如刀绞，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
洞府内一片死寂。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洞门的那一刻，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不再是雷霆之怒，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疼爱？
菩提祖师：“悟空……且慢。”
孙悟空猛地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
祖师走下高台，缓步来到他面前。
他发现，祖师那洞穿一切的目光，此刻竟是柔和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促狭？
菩提祖师伸手，拍了拍孙悟空毛茸茸的肩膀，微微责怪道：“你这猢狲，性子还是这般心急。”
“为师且问你，此番回去，可曾想过……成家立业？”
嘛玩意？！
孙悟空闻言，当时就楞逼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他瞪大双眸，一脸诧异道：“师……师父？您……您说啥？让我成……成家？！”
“正是。”
菩提祖师轻抚胡须，眼中含笑道：“你如今也算功成名就了，可这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照应着。”
“为师观那九州神……咳，观你现在生活之地，身边美女环伺，比如那几条漂亮的美人鱼，亦或者那位精灵女王，亦或者……”
“师父！打住！打住！”
孙悟空臊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
他哭笑不得，这梦做得也太离谱了！
师父他老人家，竟然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哈哈哈……”
祖师见他窘态，顿时开怀大笑起来。
良久之后，他右手一翻，掌心中出现一物。
那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只是一枚小小的、Q版的祖师半身木雕。
木雕祖师咧嘴大笑，还比划着一个剪刀手。
菩提祖师笑着将木雕，轻轻的放在了孙悟空那毛茸茸的掌心上:“拿着吧。”
“此物虽非金非玉，却是为师亲手所做。”
“见它，如见我。”
“去吧。”
说罢，他挥了挥拂尘，转身离开。
孙悟空正想说些什么，便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将他轻轻推出洞府。
他急忙朝着洞府望去，只见洞府大门缓缓闭合，将他与祖师那挺拔的身影，一点点隔绝。
孙悟空情不自禁的怆然泪下，突地失声痛哭：“师父——！”
“师父——！”
孙老板办公室内，孙悟空一声痛呼，随后从老板椅上滚落在地。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喘了好久方才平静下来。
孙悟空感觉脸上冰凉一片，伸手一摸，竟是满脸的泪水。
他环顾四周，方形的房间，清一色现代摆件，哪里还有什么灵台方寸，斜月三星？
孙悟空从地上爬起来，面露苦笑：“俺老孙这至高神当的，也忒没出息了些，做梦也就罢了，竟然还做了这般没出息的梦！”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他微微摇头：“定是近日为了洗浴中心的发展，太过操心，这才梦到曾经的一些事。”
孙悟空突然很想喝酒，便是打算去对过八戒的烧烤店喝点。
结果他刚一动身，才刚迈出一步，便是被什么硬物，给硌了一下脚。
孙悟空面露疑惑，旋即低头看向那硌脚之物，发现竟是一枚比着剪刀手的老祖木雕。
与他梦中所得，分毫不差！
轰——！
孙悟空的脑海中，当时便响起一道惊雷。
他浑身如遭电击，呆立当场！
不是梦！
那不是梦！
师父……师父他真的来见过俺！
孙悟空急忙将地上的老祖木雕拿起，捧在手心端详。
望着那咧嘴大笑，比划着剪刀手的目标，他顿时泣不成声……
片刻之后。
“师父……师父啊——！”
一声撕心裂肺、饱含了无尽思念的哭嚎，从孙悟空的办公室传出，直上云霄。
（菩提篇：师与徒，完。）
……
新书《斩神：我都至高了，系统你才来？》本书的外传，已完结。
新书《斩神：最废禁墟？我剑道通神！》连载中……本书为独立斩神世界观，无系统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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