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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为什么要道歉?


第三百八十章  为什么要道歉?

陈秋瑾也不由自责,后悔刚刚不该为了岔开话题,当着周妄的面提沈清栀手腕上的伤。

要不然,周妄情绪也不会突然失控。

这些年因为清栀陪在周妄身边的缘故,这孩子情绪一直都很稳定,行事也越来越稳重。唯独上次得知清栀离开后,才又维持不住冷静。

陈秋瑾还记得,上一次看见周妄如此失控的样子,还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

沈清栀看着满脸痛苦的周妄,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知道周妄是真的后悔了,他其实比自己还有对当初没有选择救下她,导致她受伤这件事,更加耿耿于怀。

虽然她不能原谅周妄那时候对她的舍弃。但这段时间,沈清栀也想了很多,她想明白了。她受伤这件事不是周妄的错,周妄是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专属于她沈清栀的人。

她没有理由要求周妄,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坚定的选择她。

站在她这边。

所以刚刚陈秋瑾故意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时,沈清栀才那样做,她就是想告诉周妄,她已经不怪他了。

“周妄,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沈清栀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捧住周妄的脸。她的的指尖冰凉,周妄却像是被灼痛了一般,颤抖了下。

他浑身僵硬的,仍旧垂着眼眸,不敢看眼前的女孩。

“就这么不敢面对我吗?”

沈清栀声音很轻,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

周妄眼睫颤动,最后缓缓抬起眼看向沈清栀。

见他能正视自己,沈清栀才放开了手,静静注视着他,语气平静地像是在探讨今日的天气:

“周妄,其实当初我受伤后,的确怨恨过你。”

这句平静的话,像是迟来的判决一般,狠狠砸在周妄心上。

他像是不能呼吸一般,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去干净。

“清栀,对不起,对不起,我……”周妄的声音在发抖,他眼神黯然,夹杂着细微的恐惧,又再次变得闪躲起来,像是害怕看见沈清栀眼中的恨意一般。

沈清栀皱着眉,轻声问:“你为什么要道歉?”

周妄喉结滚了滚,垂着眸,声音哑的不像话:“是我没救你,你的手才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沈清栀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当时在医院,周妄是这样回答她的,也许当时她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那么快就从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中抽身吧?

还好,那个时候周妄不是这么回答她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回答太过残忍,才让她彻底放下,才让她下定决心从他身边离开,不再喜欢他。

“可是这场意外不是你造成的,至于你没有选择救我这件事——”沈清栀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周妄,“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周妄一怔,那句违心的话,霎时间浮现在脑海中……

“但是清栀,我也并没有义务救你不是吗?你不该迁怒任何人。”

周妄脸色白的像纸一般,他嘴唇阖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当初那句话,令他日夜后悔,饱受折磨。

原来沈清栀从未忘记过。

她应该真的很恨自己吧?

沈清栀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就知道周妄一定将那句话记了起来。

但现在的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怨恨了,她甚至能够心平气和的提起这件事。

“看来你还记得。”沈清栀淡淡地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会觉得你当初没有选择救我,是你的错呢?明明你也的确没有要救我的义务,不是吗?”

周妄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来,他满脸惨白的激动道:“不!不是这样的!清栀,不是这样的……”

他脸上布满了痛苦,悔恨的泪水从眼中滚落,“其实我一直都在后悔,如果我早知道当初那件事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你的手,我绝不会那样抉择。”

“你的手伤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是哥哥的错……”

周妄泣不成声,他的眼泪砸在沈清栀的手背上,烫的灼人。

她的心细微的颤动了下,泛起一丝微小的涟漪……

沈清栀满眼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妄,那样的卑微,低声下气……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沈清栀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她见过周妄意气风发的样子,曾经他是那样矜贵骄傲,可现在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满目颓然,被痛苦压弯脊梁的男人。

沈清栀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般,密密麻麻的泛起一阵酸痛,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不敢再想下去,别开了眼睛不再去看周妄,只是声音平静地说:

“其实后来我也有认真想过,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制造出的意外,你也没有非要救我的责任不可。那时候是我太过痛苦,我接受不了你舍弃我选择别人,所以才将那些想法强加到你的身上。”

“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周妄,你从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不是这样霸道的不讲道理,要求你事事以我为先,这对你不公平。”

“所以我不怪你,你也放过自己吧。我的手受伤,不是你的错,至于将来能不能治好,就交给天意吧。”

沈清栀本以为她这番话,能让周妄卸下心里的重担。可她那句“你不是我的所有物”,让周妄更加心碎不堪。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早就从很多年起,他就已经将自己视为沈清栀的所有物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沈清栀却已经将他从心中剔除出去了。

他不再是她的所有物。

也意味着,她不再喜欢他了。

这个认知,让周妄难以接受。

比他背负着沈清栀对他的恨意,更要让他痛苦百倍。

他宁愿沈清栀继续恨他,他也不想听见她说这些想要同他撇清干系的话。

周妄慌乱的捉住沈清栀的手,不顾陈秋瑾在场,满脸卑微的祈求她:“那句话你收回去好不好?哥哥永远都只属于小栀一个人,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你有权力生我的气,有权力恨我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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